最後還是一位阿姨,不知怎麼的醒悟過來,把我推回了淺水區。也不知道那時候周延躲在哪裏把這一番景象看得清清楚楚,笑的沒抽過去。一回家就給我爸媽原景再現了一遍,還不忘加油添醋,將我的拙劣無限誇大。我敢保證,他回家後肯定對著周爸周媽也是這樣的表演。這些年他可沒少拿這事嘲笑我。
“笑什麼笑,你這人有沒有良心啊!要不是我把你拖回來,你這一晚上還不知道在哪吹風呢!”
“是是是,那我請你吃飯吧。”周延忍著笑,取了大衣出來,“我都快餓死了,等你等到現在,都三點多了。”
難怪我的肚子也跟著抗議了。
“我要吃陳記私房菜。”
“行,隨你。”我穿好大衣,屁顛屁顛得跟著周延走進電梯。
冬日的陽光顯得很溫暖,這樣的天氣不適合濕漉漉的心情,我想周延的心也一並被曬暖了吧。
“不過你得少吃點,該減肥了,早上看你在沙發上睡著了,把你抱到臥室,差點沒把我胳膊壓折了。”
“本小姐的體重可是偏瘦的,抱不動是你沒肌肉,賴的著我嗎?看你那小身板。”我們一路相互打趣著,仿佛昨天的一切已經徹底過去。
不管假期有多長,到結束的時候,我還是會留戀。元宵節過後,春節就算徹底完了,我就這麼平淡無奇的又老了一歲。我沒準真是老了,精神越發的不濟,才上班一個小時就困得連眼皮都不想抬,坐在電腦跟前嗬欠連天,想當初我可是玩個通宵第二天都還能照常上課。06年世界杯,為了看鍾愛的意大利能否奪冠,我是一直熬到點球大戰結束,到淩晨5點多才回到宿舍睡覺,7點半就起來準備期末考試。歲月這把殺豬刀,不止在我的眼角留下些許不太明顯的細紋,連我的精神頭都砍掉了。
公司裏大部分人都患了假期綜合症,早晨睡不醒,下午又犯困,但也有例外的,這不劉雯就是一特例,從上班那天起就像打了雞血,滿公司裏撒歡。她有一留美堂姐的消息,如今公司裏無人不曉,見天的帶著些個美國貨招搖過市,張嘴閉嘴人家美國怎麼怎麼樣,瞧瞧中國現在什麼什麼樣,一副崇洋媚外的醜惡嘴臉,天知道美國有多少東西是madeinChina,在美國轉了一圈就成了鍍金的海歸,身價倍增。
“我姐待會就來,她今年要結婚了,新買的房子準備讓我幫忙設計,這回我看誰還能從我手上搶走。”劉雯說著還朝我這邊瞟了一眼,我知道她是說給我聽的,但是我最近磨了心性,對於她這種弦外之音自動屏蔽,若真與她計較才是滿足了她製造話題的欲望。就像周延說的,劉雯正是那種恨不得天天把尾羽打蠟擦亮,時時做好準備與人一比美豔的孔雀,生怕少吸引了誰的眼光。有這樣的妹妹,真不知會有個什麼樣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