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中,黃藥師與洪七公均是全無音訊,靖蓉夫婦想起二人年老,好生掛念。郭靖又幾次去接大師父柯鎮惡,請他到桃花島來頤養天年。但柯鎮惡愛與市井之徒為伍,鬧酒賭錢為樂,不願過桃花島上冷清清的日子,始終推辭不來。
卻說葉瀟又欣賞了一會兒窗外的美景,不過一盞茶時分,隻聽樓下腳步聲響,又上來兩人。前麵一人身材魁梧,一身青布衣褲,足穿草鞋,頭頂光亮,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就很凶悍。後麵那人很瘦,五短身材,袖子卷得高高的,手臂上全是寸許長的黑毛,長相卻是難看了點,神請也有些木訥。
隻見這兩人上得二樓,站在樓梯口隨意打量了一下樓上的眾食客後,便徑自走到柯鎮惡所在的桌前站定。那光頭大漢與矮小瘦子先是一齊向柯鎮惡躬身一禮,待禮畢後光頭大漢才啞聲道:“柯老俠您大信大義,我們兄弟倆向來是十分欽佩的。多日前柯老俠您在賭坊欠了我們的帳,當時您言明今日便還,不知柯老俠此刻可曾湊齊了銀子?”
柯鎮惡聽罷那光頭大漢所言,拿過倚在桌旁的鐵杖在地下一墩,昂然起立,怒道:“二位好生心急!我飛天蝙蝠柯鎮惡堂堂男兒,無愧天地,難道你們還懷疑柯某會賴賬不成?!”
那矮小瘦子哼的一聲,冷然道:“不敢!柯老俠您一向以俠士自負,對那‘信義’兩字,想來必是瞧得很重。我們兄弟二人自是信得過您的!隻是如今期限已到,還望柯老俠您不要為難我們兄弟倆……”
光頭大漢也在一旁說道:“柯老俠您乃江南七怪之首,當年您們和長春真人丘道長打賭,萬裏迢迢的起趕到蒙古去教郭大俠武藝,這件事傳遍江湖,都說江南七怪千金一諾,言出必踐。咱們也是瞧在這件事的份上,才會答應柯老俠您延期還債的。”
原來柯鎮惡近日手氣不佳,連賭連輸,欠下了一身債,如今到了還債的日子,他無可奈何之下,本想連夜到桃花島去避債,哪兒知此時竟被債主堵在了這醉仙樓中。
隻聽柯鎮惡歎道:“不瞞二位,老頭兒如今手頭尚緊,不知可否再寬限些時日?”那光頭大漢與矮小瘦子聞言臉色一變,光頭大漢冷冷的道:“柯老俠,您是郭大俠的師父,我們兄弟不敢得罪,但古往今來的人物,有的流芳百世,有的遺臭萬年,您今日不守信用、欠賬不還之事,又豈能塞得了世人悠悠之口?”
那矮小瘦子更是直接,身形略晃,攔在柯鎮惡身前,喝道:“今日不說個明白,誰都不能離去!”柯鎮惡自知今日之事已不能善了,當即持杖挺立,暗自小心提放。
那光頭大漢和矮小瘦子見狀對視一眼,跟著便一前一後將柯鎮惡圍在了核心。隻聽矮小瘦子突然提高聲音喝道:“一齊動手!”光頭大漢應聲而起,二人同時出掌,往柯鎮惡頂門擊落。
柯鎮惡雙目雖盲,但他聽辨細微暗器尚且不差厘毫,那兄弟二人出掌時呼呼生風,自然辨得清楚。隻見他正要舉杖招架,突然聽到呼、呼的兩聲疾風過去,跟著又是噗、噗的兩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