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帛動人心,何況盜匪?
木公遠做盡刀頭舔血之事,對鋌而走險,並不在意。
若是放任這一筆大買賣跑掉,傳將出去,清風寨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想到此處,木公遠揮動大砍刀,大吼一聲:“兒郎們,給我上!”
這時,遠處一騎如電飛馳而來,直奔木公遠。
堪堪將近之時,來人發出一聲雷霆怒吼,木公遠心膽皆裂。
來人手起斧落,木公遠斜肩帶背劈成兩半。
來人正是左衛將軍曾虎,不遠處,喊殺聲響起。官軍突然出現,將清風寨盜匪團團圍住。
一陣箭雨過來,盜匪倒下上百人。
剩下盜匪戰心全無,全部跪在地上投降。
莊龍驤看得目瞪口呆,根本未想到會有官軍出場。
張友茂過來,對他說道:“莊兄,不必吃驚。此次出鏢,本身便是為清風寨而來。
莊兄放心,兩萬八千裏鏢銀,朝廷照付。
待我等回京,戶部自會差人通知莊兄前去領鏢銀。”
莊龍驤此刻明白過來,低聲問道:“張大人,請恕莊某有眼不識泰山。
如此說來,宋家莫非要倒台?”
對他這等開鏢局之人來說,宋家倒台可是天大好事一件。
日後不用與人分一杯羹不算,還能少去許多閑氣。張友茂點點頭,算是承認。
半月之後,京師之中,宋公博於書房坐立不安。
不多時,老管家進來,將一封蠟丸密信交給家主。
宋公博捏碎蠟丸,取出密信,看過將密信燒掉。
長歎一聲:“宋家綠林十三寨,數代先人心血,皆毀於老夫手中。
老夫若是壽終,無顏前去麵見宋家先祖。
想不到這陳日飛做事如此狠辣,隻恨那日未能要他性命。
如今傷虎不成,反被虎咬。”
“家主,恕老奴多嘴。宋家綠林十三寨,月餘時間,全數被端。
若說宋家無內奸,老奴打死也不信。
單憑朝廷那些廢物官軍,便是給上三年,也休想找到一座宋家山寨。”老管家氣呼呼說道。
宋公博苦笑,半晌才會應:“宋家即便有內奸,也頂多知曉一二座山寨而已。
連吾六子,其中也無一人知曉三座以上山寨下落。
除去宋家家主,無人能曉得十三座寨都在何處。
家主便是老夫,莫非老夫是內奸不成?此事著實蹊蹺,然宋家斷無這等內奸。”
老管家猛然想起一人,但是並未說出口。
他也不信此人還存於世上,此人便是上代家主宋公權。
宋公博弑兄奪位之事,整個家族盡知。然宋家一向成王敗寇,故而無人對此提出異議。
加之宋公博上位,多處刻意邀買人心,連年終分紅,都比宋公權在位之時多出三成銀子。
人皆是健忘之輩,族人都受到宋公博好處,自然無人為宋公權打抱不平。
宋公權之死,老管家並未親眼得見。
不過他對此深信不疑,以宋公博做事手段,怎可能會留活口?
此時宋公博也想起哥哥宋公權,他也很快壓下這股念頭。
宋公權力戰之後負傷逃遁,他派人追殺,於一處宅院之中縱火將宋公權燒死。大火過後,屍體焦黑無法辨認。
不過看那屍體外形身高,同哥哥宋公權十分相似。
並且在灰燼之中,找到宋公權兵刃,以及家主令牌。
若是宋公權未死,絕無可能。
宋家於洛陽手眼通天,莫說前任家主,便是一隻鳥兒,也能找到。
隻是官軍破掉十三寨,進展過於神速,讓人無法相信。
“那件事準備如何?”宋公博低聲問道。
想來想去,徒增煩惱。既然無頭緒,不如先放置,還有其他要事急於處理。
“家主,那事已準備妥當,隻待家主動身前往彙合。”
宋公博點點頭,將身上家主令牌交給老管家。
低聲囑咐:“汝之子孫,老夫皆已安排妥當,他們坐享三世富貴榮華。
此間事,就由汝來擔當。老夫這就易容出發,前去彙合。汝之忠義,老夫以及後世子孫沒齒難忘。
待老夫脫險,必定在祠堂之中,為汝立下排位,汝即是我宋家族人。”
老管家熱淚盈眶,跪倒在地,低聲說道:“老奴恭送家主。老奴一生在宋家,早已視宋家為己出。
請家主放心,此事交由老奴,絕無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