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白突地吻了一口舞依的臉蛋,漫天的箭簇瞬間而至,慕秋白自舞依頭頂驟然竄出,燕尾翅都為之一震。但見水寒寒光閃動,淩厲的劍氣漫天飛舞,將箭簇一一削散。舞依已是欣喜若狂,潸然淚下。十幾年了,這或許是他們唯一的一次肌膚之親吧。她明白,那是慕秋白對自己起殺心而做的補償。雖然她四十九歲了,但她自始至今心裏隻有慕秋白一個男人,與剛初戀的少女並未有多少不同,隻不過對於世事成熟些罷了。
抵擋住箭簇的攻擊,舞依仍向前俯衝。早已計算好距離,慕秋白搭住翅膀邊緣,稍稍借力,便翻入後座。舞依接著向飛卒群撞來。好在群卒掌握熟練,立時側翅向兩方撇開。人人都心驚不已,萬想不到對方竟然不躲閃。舞依當下向右處一團飛卒追去,便是在衝進飛卒群之前那一刻,慕秋白倏地竄出。水寒化作無數道劍影,淩厲的劍氣激射而出,舞依在慕秋白離開的一瞬間撇了開去。淩厲的劍氣漫天飛舞,道道劍氣激射而出,伴隨著數聲淒涼的慘叫,肢體破裂,飛翅損落的雜聲,已有數人自空中跌落下來。飛卒哪見過如此瘋癲厲狠之人,竟在天空中作如此天馬行空之法。空中瞬間隻剩下慕秋白一人,餘下飛卒早已嚇得四散逃跑,慕秋白滑出不遠,身子便向下墜落。此時清幽的燕尾翅已自身下接了上來,慕秋白伸手拿住清幽腰間的絲帶,借力抓在清幽的腳踏上,燕尾翅仍向逃散開的另一側飛卒追去。
瞬間,慕秋白急行躍出。水寒再次劃出,數聲淒涼的慘叫。眾飛卒立時慌亂一片,數架飛卒分神之間已失去了平衡自空中翻落下來。此時灰袍人接住了慕秋白,這才向地麵滑去。
啊,啊,啊,的數聲慘叫,滑向遠方的舞依追上數個飛卒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散出一把銀針,擊傷了四架飛卒,這才向慕秋白滑落之處滑落。此時數個飛卒已然趕了過來,密集的箭簇如雨射來。舞依隻得側飛躲開。這些燕尾翅上除了短箭,便是暗器,所製的火藥武器卻全然派不上用場。尤其是身在空中,滑行極快,除了以箭簇覆蓋一片空域,實難單獨一擊而中。
一連射出三撥箭雨,飛卒群所攜帶的箭簇已用盡。眼見絲毫傷不得敵人,隊長立時發出撤退的口令,眾飛卒立時分散撤開。
數道人影一滑而過,迅猛的勁風直襲剛越過花妃的柳天波。柳天波大吼一聲,手中雖無劍,淩厲的掌風卻自急行中連貫而出。圍攻柳天波的八位高手瞬間已有四人被掌風擊中滾落下來。柳天波腳不停留,瞬間已躍近山坳之外。眼見人來,防禦的在外層的弩手還未反應過來。柳天波已紮進人群中,撞飛數個弩手。柳天波大喝道:“皇甫勳,你給我滾出來。”耳聽得柳天波的聲音,皇甫勳心中一喜。有柳天波在此,還懼怕七殺如何。
雖聽得柳天波滿聲怒氣,皇甫勳正欲解令請柳天波進來。卻聽得上方數聲慘叫,已有數個躲在樹梢上的弩手跌下樹來。緊接著一股如狂風般的厲風衝擊而來,瞬間沙石翻滾,腐葉紛飛,直教人睜不開眼。
便在這狂亂的厲風之中,三架燕尾翅急速而過,四道人影滑落。原來是四人借助燕尾翅的旋轉化風而來。混亂之中皇甫勳雖本能的遞出一掌,卻迎來三掌。勁風驟停。柳天波正閃至圈內,卻已是遲了一步。清幽,舞依,灰袍人已將皇甫勳圍在中間。皇甫勳麵露驚恐,卻動彈不得,顯是被點中了穴道。柳天波心中雖氣惱,卻也無法。這些人平日皆自視甚大,不求實際。今日落此局境,實是活該,卻又不能不救。
慕秋白立在皇甫勳身前,水寒正滑落著血跡。站在皇甫勳身側的李若成,裴主不可置信的盯著四人卻不知是誰傷了自己。柳天波自校場上見過這二人,此時也無能為力,隻能任二人無力倒下。柳天波怒道:“夠了,你想殺光麽?”慕秋白說道:“閣下似乎找錯人了吧。”圍在四周的弟子此時均回過神來,眼見宗主被擒,立時反向將慕秋白幾人圍在中間。已有數個領頭弟子,吆喝慕秋白放人。柳天波喝道:“都給我住嘴,全都給我退後。”朝廷雖以不少官兵加入器宗天宗拜為弟子,但卻隻聽皇甫勳一人調令,葉非凡雖身為副門主卻無法調動。眾弟子均見過柳天波,雖不再吵鬧,卻不退開。柳天波身為武林盟九界統領,但葉非凡執意不肯器宗拜入這才創立幾十年的武林盟旗下,此刻柳天波也調動不了這些弟子。這些弟子雖然名義上為天宗弟子,卻也受器宗門規約束。按器宗門規,護主不利可是要受鞭刑責罰,領頭的大弟子更要受殉葬之刑。
柳天波瞧的明白,瞬間化出數道人影,疾向慕秋白身後閃去。慕秋白身子不待轉身,水寒自下向後向皇甫勳疾刺。隻是這一劍卻刺了個空,慕秋白收劍而立。清幽,舞依,灰袍人,啞然失色,不可置信。三人圍在皇甫勳左右後三處,身距不過三尺。柳天波卻自一瞬間,化作五道人影。慕秋白四人雖全力防守,但急速之中卻還真不及分辨哪是真人。太快了,幾乎是一眨眼,四人全力防守的一擊,卻仍未有一人擊中,竟給柳天波將皇甫勳救了出去。
“五行幻影”慕秋白盯著三丈之外的柳天波說道。
柳天波說道:“很吃驚吧。”慕秋白淡淡問道:“這就是你的極限嗎?”
原來,這五行幻影是武林盟主陳坦秋的成名武功“五形幻影”。柳天波跟隨陳坦秋多年,自獲得一些真傳。江湖上但說陳坦秋的五行幻影,均以幻字來解。但隻有柳天波自己明白,這五行幻影卻不僅僅是以幻術來理解。五行幻影實則是一門內修外輔的內家功夫,僅僅第一層,他修煉十餘載已是非比尋常。眼見慕秋白毫不動容,柳天波心中略有失望。
柳天波自皇甫勳肩膀處運進一股內力,卻隻衝開了皇甫勳的手陽明大腸經上的扶突,天鼎二穴。此二穴是人體發音之處,一旦被內力封住,便會失去發音能力。柳天波不禁暗暗心驚,再厲害的點穴手法,也不過是以強勁的內力封住敵人穴道的氣血。殊不知他修習的內功竟可吞噬任何一種真氣,且可化為己用。隻是柳天波剛剛全力一擊,竟隻是衝開兩處穴道,當真是怪異。卻不知,清幽,舞依,灰袍人三人用的如何手法,三股不同的真氣竟在穴道之間相互排斥。以至柳天波全力的一衝,竟被吸附,化去大半。
皇甫勳一待說話,即喝道:“所有人聽令,全部撤退回京。”皇甫勳雖貪生怕死,但這些弟子都是他帶起來的。這些人訓練不易,個個是寶。倘若就此損失殆盡,他心中也極是不忍。聽得宗主發令,眾弟子雖覺不妥。但見有柳天波這一代大俠在此,隻得合為一隊向後方退去。麵對皇甫勳如此決斷,柳天波倒對他有了一絲讚賞。雖然一百多人還打不過十幾個人太過荒繆,但這卻是事實。尤其是皇甫勳請來的這些武林高手衝在最前,卻也死在最前,無人生還。柳天波冷冷哼道:“還是先讓人將林中的大火撲滅吧。你可知這大火得害死了多少人?”想起果果的慘死,柳天波心底便升起一股怒意,皇甫勳隻得再吩咐所有人全力滅火。數道人影接閃而至,卻是花妃,七殺餘人,小雪四女。皇甫勳雖年過七詢,但瞧眾人的氣勢,卻也以眾人的相貌對著宗卷將諸人的容貌暗自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