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白的木屋比之雙尊更是奢華,也比雙尊更會享受。屋內白毯鋪地,琴棋書畫四室皆有,顯然這裏不為待客之用。一眾之中以慕秋白,陳坦秋地位最高。慕秋白請了陳坦秋上座,自已一旁相陪。接著請了楚雲,七殺坐了西首,張柳二人坐了東首。諸眾本以為慕秋白孤傲,沒想到還如此端重禮節,倒不狂妄,不由對慕秋白有了一絲好感。侍女上了茶,上的是上好的雲霧茶,嫩綠明亮,香氣濃鬱,鮮厚幹爽,的確是茶葉中的絕品。諸眾都是品茶的行家,即便不懂的也略知一二,卻都猜不出這樣的雲霧茶究竟為何地所出。玄天派販賣茶葉,對茶葉比較熟悉。楚雲自是沒有這樣的空閑,這樣的閑情雅致當非柳燕莫屬了。柳燕又飲了一口,略一思索,說道:“這樣的茶恐怕不是出自南方。”慕秋白道:“這樣的茶罕見之至,當非凡品。”陳坦秋道:“以宗主之尊,慕宗主也非凡人呐。”慕秋白道:“陳盟主又豈是凡人,振臂一呼,群雄響應,古往今來,何以有之?”陳坦秋笑道:“所以在下冒昧前來,懇向慕宗主討一樣東西。”慕秋白笑而不答,花妃這時捧著柳天波的紫星劍從內堂出來。陳坦秋一怔,絕沒想到慕秋白如此輕易便將劍拿了出來。花妃笑道:“這劍名聲不小,我們瞧著好玩,便搶來瞧瞧,現在物歸原主,還請陳盟主莫怪?”陳坦秋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接過紫星劍,問道:“果真如此?”花妃做無辜之狀,答道:“果真如此。”
莫峰亦忍不住問道:“堂堂冥花流長老也會跟你們胡鬧?”花妃麵向莫峰,道個萬福兒,說道:“非也,非也,是長老疼愛。”說罷,花妃徑自退向內堂。莫峰向張少英道:“小弟,狐山一毛之地,卻有三方相聚,你就不覺得奇怪?”張少英倒是懂了,這話柳燕跟他提過。張少英席揖,說道:“還請莫大哥賜教。”莫峰道:“這件事得我們共同討教,慕兄,陳盟主,楚掌門以為如何?”慕秋白道:“甚好。”陳坦秋飲了口茶,道:“甚好,”楚雲已知莫峰所為何事,說道:“鄙身所知,無不奉告。”慕秋白道:“那就請楚掌門以菩提花略言一二吧。”楚雲道:“菩提花的確與玄天內功有莫大的關係,想必諸位早已清楚。”莫峰道:“貴派的菩提丹神效無比,這也是眾所周知了。”楚雲點頭道:“一直以來所有人都隻知道玄天內功雖是陰陽寶典而來,卻不知道玄天內功隻是陰陽寶典的上卷。當年家姐所取的便是上卷,下卷並無著落。”屋中許多人雖然知道玄天派的玄天內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卻不曾想到陰陽寶典還有下卷。上卷已經是如此驚天動地了,那下卷又豈是人所能想象。楚雲向慕秋白問道:“武林中修習玄天內功的不在少數,卻不知慕宗主又從何而來。”慕秋白道:“從仙宗而來,陰陽寶典本就是仙宗的武學。以進論武道,這本就是仙宗的主旨,散落的玄天內功也都為此出。”諸眾皆是一驚。萬想不到玄天內功的淵源竟然出自仙宗。陳坦秋道:“可是仙宗隻是給了上卷。如今快五十年了,練成玄天內功的不在少數。按理說神功大成,威震天下早已不在話下,可是玄天內功大成之後卻有個不利之處。”慕秋白道:“玄天內功大成,十年之內雄霸天下,無所不能。可十年之後,身體的潛能被消耗殆盡,一旦有個大病重傷,痊愈的速度慢過常人七倍之多,衰老的速度亦是常人百倍。”莫峰道:“玄天內功吞吐吸納之道博大精深,而我們一直以為它不過是催化內力的練功法門。”楚雲道:“身體的潛能被消耗殆盡,就需得不停的補充。除了平常的天地精氣,便是自然靈藥之道了。”莫峰道:“靈藥素來珍貴,習武之人這麽多,又哪裏能量用。”慕秋白道:“所以每宗每派都在研製靈藥。二十年來,各門各派的靈藥我們都見識過。唯獨玄天派的菩提丹,仙宗的龍炎丹療效甚巨。”莫峰笑道:“其實菩提丹,龍炎丹都是一種東西,隻不過配藥不同。”楚雲問道:“難道我們的花樹被摘過?”莫峰笑道:“楚掌門妙讚,正是偷天王所為。菩提花的花枝生命力極強,一株花枝插在土中,一個月便能長成一株樹苗。如今逍遙城的菩提花已經長到六十三顆了。”楚雲歎道:“外人隻當玄天派的菩提花療傷治病神效,可是卻瞞不住諸位。雖然家姐特意去了一趟西域,相隔半年之後,五行大成,這才約戰逍遙城。”慕秋白道:“解決了藥力,自然會有人再想到。玄天內功竟然有這樣的練功法門,必定有這樣的克製方法,否則怎來仙宗叱刹風雲的百年仙尊。”陳坦秋道:“是藥三分毒,長期吃下去變成一個藥罐子。活得越久,吃的藥越多,藥力越減退,人亦多衰老一分。”莫峰道:“竟然陰陽寶典有上下兩卷,那麽我等如此猜測必定不假,卻不知玄天派的陰陽寶典,菩提花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