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裏凝聚了氣刃,身旁的高手開始向前推進,躍上屋脊圍得嚴密。三人深吸口氣大吼一聲,縱身衝了出去。強烈的勁氣迸發,勁風大作,豁然間攪在一起。又是這樣的車輪戰,強烈的勁氣將慕秋白三人圍在圈中急攻。這一次魏野,逍遙兩陣也遇到了同樣的圍攻,整個燕京城中就隻剩下他們這三波人,而他們早已抱必死之心。戰鬥一直在繼續,每陣人一直在承受上百倍的壓力,根本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稍有不慎便會害死所有人,他們經不起這樣的懈怠。
當張少英剛趕回時,清幽也正在滑落,她沒有加入戰團,而是悄悄入了城。盡管守城的官兵看見了,但他們不會去報告,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視而不見,誰敢回去稟報,當以軍法論處。張少英跟著跳了下來,清幽早就看到張少英跟了回來,躲在一所箱巷子裏等他。張少英拔出了腰間的水寒劍,清幽道:“回來便不會活著出去,你不後悔?”張少英歎道:“如果這樣離開,我會一輩子不快活。”清幽道:“城裏還有不少我們的飛卒,我去將他們集合起來。”張少英道:“我聽你的。”清幽道:“現在隻能靠我們自己,我們隨時會死。”張少英道:“我不怕死。”清幽微微冷笑,縱身躍了出去,張少英忙跟在她身後。清幽在下來時早已將城中局勢看了一遍,她瞧了燕京城的地圖,於是這裏的每個角落她都清楚。她一直在疾奔,竄入一所閣樓內,裏麵正有十餘人圍攻一飛卒。那飛卒右臂受傷,這些圍攻的人武功都不算高,但十幾人圍攻一人也是險象環生。能夠堅持到這時的飛卒恐怕不多,但清幽不會放棄,因為在慕秋白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人不會離開,那就是閃靈。城中那裏有打鬥,她都看了一眼,都清楚大致方位。這一竄入閣樓內,驚鴻閃亮,一劍斃命。這時來時舞依拿給她的,二女自小相視共同侍候一個男人,共同愛慕一個男人,兩人早已不分彼此。那飛卒正在奮力抵抗,驚慌不已,見到清幽喚了聲:“清姑娘。”言語梗塞。清幽撕開他的手臂,敷上藥粉,撕下衣襟包紮了。喝道:“快走。”
清幽的出現很快被警巡院發覺,已有人前來追殺,這時她身邊已聚集了三個冥花流的飛卒。眼見身後隻有三十餘人,聽他們的步子,其中隻有兩名高手。清幽叫道:“回頭殺,速戰速決。”張少英傲然轉身,幾道劍氣****而出。在他眼裏劍氣竟神奇,雖費力卻省事。高手相爭麵對劍氣通常是躲避,因為這樣很容易給敵人以空隙。人群中的兩名高手大喝散開,清幽的驚鴻已向二人刺去。作為一個聰明人張少英沒有去問,拔劍便殺。以他這樣的身手,加上逍遙十三式的點綴,逍遙遊的輔助,這些警巡院培養出來的弟子雖武功不差,卻難擋他的水寒劍。眼見一旁的弟子被殺,這兩名高手奮力還擊,強大的勁氣將清幽迫得不住後退。清幽自知不敵,再有一招便抵擋不住,一咬牙上前硬受一掌,口吐鮮血飛出。兩名高手正在催運內力,體內真氣流轉,突然腰間一痛,血液****而出,一陣恍惚。清幽忙拋劍而出,那人雖有心躲過,但身體眩暈時竟提不起一口氣來,這一劍穿胸而入,頹然撲到。另一人已然回過神來,冷哼一聲,兩道氣刃當先抖出。清幽勉力閃躲,那人已然近身前,卻看到了清幽的嬌唇的冷笑,心中已然暗叫不好。但聽膨的一聲大響,清幽強行催動燕赤流,氣刃****而出,攻擊的那名高手已然身手分離。清幽哇的吐出大口血,摔入民居中。這些高手武功要高於清幽,但他們沒有置死地而後生的勇氣,於是遇到清幽這樣拚命的人,他們被殺也就微不足道了。張少英連殺五人,忙躍入屋中扶起清幽。屋內的百姓甚是驚恐,張少英沒有理他們。清幽口噴血沫兒,已然無法站立。張少英與慕秋白一眾相處多日,與一眾人自有親切之感。忙道:“我幫你療傷。”清幽口中都是血沫兒無法言語,清幽用手掌示意他將自己趴著。清幽咳了幾口血,翻過身來,歎道:“你走吧,我活不了。”
張少英道:“別放棄,我把你藏起來。”清幽道:“身為武道中人,他們能守規矩,我們亦要守規矩,這是我們的宿命。”張少英急道:“比活著還更重要麽?”清幽道:“是。”張少英一時啞然。清幽撐起身子,張少英要扶她,她掙脫了,扶著門框忽然柔情無限,口中念道:“生亦同巹死同穴。”張少英一怔,問道:“我們可是朋友?”清幽眼神迷離,想了想,說道:“算是吧。”張少英道:“那我會保護你。”清幽冷笑道:“隨便來個高手你就抵擋不住,快走吧。”說罷,又開始咳血起來。張少英道:“還沒到結局何必失信?”清幽歎道:“我是看不到了。”說罷,向那三個冥花流飛卒說道:“把我的劍拿來。”一人將劍拔了過來,遠處已有警巡院的人趕了過來。清幽懶得說話了,向三個飛卒道:“你們現在在東麵,往西南跑,閃靈會在哪裏接應你們。”清幽雖隻是慕秋白的侍女,但武功卻不差。這些飛卒平日苦練飛翅,武功稍可自保,從沒像今日這般凶險。眼見平日高貴的清幽已命懸一線,都是心中一橫。倘若就此逃跑,北宗宗主也不會放過他們。清幽勉力趴在門柱上,搖搖欲墜。張少英擔心不已,當下上前點了清幽的暈睡穴,向三人喝道:“我開路,你們指引方向。”當下幾人奮力疾奔,張少英將劍鞘也扔了,向前急衝。前後這時都有人追來,張少英已看到了警巡院的煙火,不過片刻便會有人圍過來。張少英但想這樣跑下去也不是法子,本想進民居中躲避,但剛剛清幽的話亦影響了他,一時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