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之道(44)(1 / 2)

六副司雅然懸劍腰際,感歎說道:“白霜為潔,伏魔為製,所見不同,意蘊不符,不過是濁清賞心罷了。”曾經慕秋白對於這樣的廢話是不屑一顧的,然而竟然他已決定,這樣的紛擾便是他所要麵對的。慕秋白應道:“行適為用,所尚信念不同,你我之間隻有生死。”六副司點頭應道:“甚好”言畢,右手抖動,白霜劍清雅出鞘,迎麵即是一招“白矢一方”此為儒家六藝劍中射藝中的第一招。這一招意如箭穿靶心,精準有力,乃是儒家千錘百煉的精髓。這一招白矢一方劍意雖沉穩,卻隱隱帶有一絲戾氣,且虛實相較,劍式之法度婉轉,迅雅無比。對於儒家的六藝劍法慕秋白見得多了,但六藝劍傳承下來參差不齊,且多為一路所成,並不純正。在他的一生中,能夠真正將六藝劍使得純正而不拘泥的白矢一方,所見隻有六個人。

這一招白矢一方迅捷絕倫,慕秋白無從閃避,伏魔刀亮麗出竅,一招“飛劍淩塵”迎麵相擊。慕秋白以劍招使刀,招式雖無變化,內力之運用卻早已大相徑庭,劍意相反令人無從著手,實是兩敗俱傷的下策。慕秋白別無選擇,高手之間,即便不出手亦能從對方的眼神,氣韻,看清一個人的虛實,慕秋白雖狂傲,卻非是無識之人。南門諸司皆是宋庭選出來的高士,小瞧他們即是對生命的僥幸。能夠讓北宗之主心生防範,六副司眼中已有了一絲眉目,劍及方寸豁然變招,六藝劍書藝第三招“會意芳華”近身而出。能夠在全勢運用中隨意改變招式,如此之精純劍法倒令慕秋白有了期待。電光閃爍之間,慕秋白一招“無極四方”抗擊,二人身形交錯,當當當三點星光自上而下閃動,耀眼奪目。一招即過,二人凝身不動,究竟是勝負已分還是其他無人能看得懂。白霜劍瀟灑入鞘,六副司讚道:“好招式,此式何名?”慕秋白應道:“名相天光。”六副司點頭說道:“名相之態,虛無裹盡之形,閣下不愧為百戰論道一躍兩百多名的北宗之主。”慕秋白已有了一絲厭煩,他並不喜這般談談殺殺的意境,這是殺戮,殺戮的結果即是生死。

慕秋白沒有回應,淩身而起,伏魔刀旋,“落葉飛花”之刀勢罩及六副司周身。六副司即有不屑般的微笑,白霜劍旋轉而出,不避不退,縱身迎上。凡是縱身而下的招式,猶如“蕭史乘龍”身在空中弱點是最多的,六副司這一招六藝劍禮藝第三招“凶魂斷麝”即是六藝劍法中最為凶狠淩厲的招數。六藝劍向來是浩然正氣,居心清正,這一招凶魂斷麝所在正是突出了世間百態,尚有識所不能為,以刑止刑之意。這一招凶魂斷麝慕秋白是見過最多的,但如此凶狠絕倫,不留一絲餘地,如此精湛之招慕秋白從不曾見過。劍氣的引動令慕秋白的“落葉飛花”轟然盡破,護體真氣一鬆,伴隨的即是劍尖刺入肌膚的冰冷。如此淩厲陰寒的劍招,陰寒內力又豈是儒家君行大義所為。即便如此,伏魔刀一招“橫斷巫山”即令六副司不得不退卻。即便他仍在防衛,慕秋白的伏魔刀卻又仰天而起,轟然掃動,三道刀氣淩厲而出,最強之招“淩波鼓瀾”壯麗而出。慕秋白瞬間的攻勢六副司早有防備,但如此近距離,強勁的攻勢,三道刀氣之間的三分陰陽之境,再以“淩波鼓瀾”的清正壯觀,猶如狂浪而滔滔不絕。淩厲的攻勢中伴隨著一招意境截然相反的波瀾壯闊之景,反其道而行之,雖平淡無奇。但前後招勢間的迅發連貫,以武道博弈之領略,淩波鼓瀾之後力不絕,力道不失,貫及四方,其招式完美之蘊含著實曠古絕今。

身速,返璞歸真之經驗,力道之續,力道之強,貫極之全,如此完美,毫無破綻的“淩波鼓瀾”足以稱霸武林。六副司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快速的敗在北宗之主刀下,而以伏魔刀與白霜劍之利,作為同為刃宗神兵,白霜明顯低了一籌,慕秋白卻沒有憑兵器之利。以如此前後連貫的招式,三分陰陽的刀氣難不倒堂堂南門六副司,所不能掌握的卻是前後連貫的契機。淩波鼓瀾之完美讓他避迎不決,如此綿綿不絕之招不知深淺,猶如狂風破浪中的一絲寧靜緩慢襲來,讓人難以承受。即便是全力抵禦,此招即便能擋下亦是門戶大開,性命休矣。誰也不會想到慕秋白的最強之招竟是如此平和安穩而內蘊萬千,不帶一絲戾氣。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六副司已經模糊了,體內的骨骼筋脈俱毀,卻沒有一絲痛苦,一片空白。

六副司轟然倒下,南門隨屬驚慌中閃身上前接住身子。身後隨行的隨屬念道:“固國安邦,論教書性,以刑止刑,南門所眾生死不失。”言畢,六副司隨屬乘勢圍上。被一百一十三個南門隨屬包圍,慕秋白反而攤刀仰天,沉息納氣,周身勁氣交融,這樣的戰鬥不去考慮生死,不去考慮人倫,隻為戰鬥,這是作為武者的享受。南門的許多決策都是為武林而製定的,隨屬大陣極多,六副司所隨的一百一十三人,此刻所施展的正是“擎天八荒陣”此陣的根本在於百十人持續不斷,經久不息,隨意變換攻勢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