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上,雙使靜靜的凝望著山下的迷霧,衣衫都有些濕了。左子心抖了抖衣襟上的露水,微微笑道:“這位寇都主恐怕得感謝咱倆了。”右子行應道:“或許,這是值得的。”左子心有所詫異,問道:“你平日便是如此安慰自己的?”右子行微微一笑,說道:“所謂運籌帷幄你便能掌控一切?”左子心搖搖頭,說道:“我隻是在想,這一切貌似在掌握之中,所謂變化皆有所動,我們,是否也該變化變化,否則也太過乏味,不是麽?”右子行有所讚許,讚道:“如此才是梟雄大略呀!”左子心微微搖頭,應道:“這是雄略八方與為略一方的區別。”
山下,寇準大軍後撤還未近成都城西城,益州知州事李侍便派人來報,數不清的武林高手襲擊了西倉,搬走了西倉一萬餘石軍糧,所部五千廂軍全軍覆沒,通判花達殉職。對於此事寇準的內心是不意外的,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也不可能事事親為。王繼顯雖信任可用,卻不願離開他,畢竟武道已出了暗花要寇準的命,這一招是相當毒辣的。上羅門,下羅門雖可用,但朝武相互藐視,恐怕難以成事,反而節外生枝。今日若非他寇準前來,誰能鎮得住茅存續,張遷,鄒有為這些人?而這也解釋了為何縱橫門大軍中沒有出現這些絕代高手的蹤跡,原來縱橫門雙使調集他們來搶軍糧來了。令寇準有所不服的則是,武道的一切早已安頓妥當,短時內必不會缺糧,如此所為也不過是順手牽羊罷了。
寇準的內心是有所急切的,要想徹底的掌控局勢,他還需時日,且運用之中還不能生變。於是在寇準的大怒中,建侯營與南門在成都城西城門外紮營。好在西城門外的百姓都已遷入成都城,就地紮營自是不費功夫。寇準的怒氣很快平息,在大營中將上下羅門叫了進來,沉寂許久,寇準說道:“我要三件事,其一,打了半年都不知對手是誰,簡直是荒唐,速查清縱橫門雙使身份。其二,被俘的何進,唐玉,龍湘子,張玉依四人你上下羅門自己營救,時間不得超過一個月,這個期限不短吧?”上下羅門在忐忑中將這些接了來。寇準又道:“咱們與患匪相較,在高手上一直是劣勢,唯一的優勢便是蝦兵蟹將多,而建侯營成形太慢,我在十方之中抽調一萬秘使入南門,再成一宗,你倆該知道如何了?”兩門主惶恐中接下了將令。守在營外的轉運使張遷,經略安撫使鄒有為瞧著上下兩門主不安的身形,皆感一片淒涼,這仗打得實在窩囊,簡直是荒唐,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原本他二人都在慶幸,這一切讓寇準自己去做好了,畢竟患匪源源不斷穿過成都城的陣勢他們是見過的,他們簡直是一群虎狼。這時二人均知他二人若不鼎力協助寇準,這一仗無論勝負他們都討不了好。
當下二人請內,委婉中向寇準詢問了他二人的運用,得到的卻是皇帝趙恒的親筆手詔,令二人竭盡所能協助寇準,榮辱同存。原本二人還動了上奏辭呈的心思,反正回京了也不怕沒去處,如此一來自是得硬著頭皮硬頂了。當下二人在感恩中將手詔接了,並表示效忠之心,寇準是滿意的,囑咐二人運送輜重,他將派黑暗協助,並要帥司好好利用益州路的兵馬,這將是一場不輸於遼宋的戰爭,將會異常的慘烈。且告誡二人,患匪不敢攻擊成都城,不然則毀了他們懲惡揚善的所謂俠義。經寇準以安撫,再加以交代,二人這才安心,眼見寇準運行有度,官威氣勢逼人,二人也唯有承受。雖說差遣外地,備受皇恩,卻遠不如在京城,陛下駕前當差。
隨後寇準傳來建侯營各內侍長,南門新任門主郭曉兼北宗宗主及東宗莊訶議事,且特意招來了李伯仲。
寇準亦不客套當先說道:“我等不必在此分個輸贏對錯,我隻要你們知曉的便是,這一仗咱們敗了,敗得慘烈!建侯營各部自今日起散在外圍,南門內附中軍大帳。看到了嗎?這便是患匪的實力,富貴已經腐蝕了我們的兵器,沉屙已久的東門真能建功立業,封侯秀爵嗎?”這一仗建侯營確實輸的不服氣,隻怪自己小瞧了患匪,想起大戰的慘烈均是心有餘悸。建侯因三軍內侍長柯萬軍沉聲不忿道:“咱們連一件像樣的兵器都沒有,實在是荒唐。”寇準即道:“咱們一下子聚集起來,時間倉促,來之前諸位又未曾瞧得上,此時何故?”這一問,著實問的建侯營麵紅耳赤,在他們眼中,這高雅豪邁的長劍大刀足以應付這些患匪,東門的人力龐大是患匪難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