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49)(1 / 2)

這裏有太多的悲傷,張少英凝視著修繕一新的墓碑,終究沒去看宋瘦仁他們。忍耐讓張少英有了淡然,仇恨並不能解決問題,道理是誰都懂的,能不能做到卻是另一回事了。隨後一眾人去了十八裏坡,這裏是諸人難以磨滅的記憶,很快諸多人忍不住大哭起來,張少英再三忍耐終究抵不住心中的悲傷,坐在了一旁的小香墓前,大頭他們是合葬的,小香的墳是後來在狐山窟遷出來的。凝視這個冰冷的墓碑,張少英一直在思考,他愛小香嗎?愛是愛的,更多的卻是親情吧,那時的他們還有何能力去談情說愛呢?

倒是於芳放聲大哭,告訴小儀她成親了。張少英聽在耳中不覺一痛,曾經,二女被他救後似是看到了活下去的期望,甚至臆想著將來嫁個如意郎君,張少英第一次發覺,原來孩童之間的許多言語都是真的。張少英是希望諸人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他身旁吧?卻又暗暗擔心諸人的安危,縱橫門的強勢雖堵住了武林的悠悠之口,但那些殺戮的餘眾卻不會善罷甘休,隻要他有一絲的鬆懈,都將是致命的,這一點姬靈霜一直在提醒他。

平複了心緒,張少英隻感覺心中的悲傷不似之前那般強烈,且悲傷又給誰瞧?有了一絲清明,張少英理了理心緒,柳燕說得對,死了的好些安葬,活著的便要好好活著,生命唯有一次,誰都一樣。在狐山停留了三日,張少英一行便向房縣趕去,去祭奠林夢怡母女。想起那股倩影,張少英莫名的觸動,縱使他如今身娶兩妻也比不上內心深處最早的懵懂花開。一路上張少英沉默不語,二女沒有勸,卻都握著丈夫的手,張少英是感慰的,他明白自己該珍惜,自己該做甚麽。

還未到房縣,橫網便將房縣的貴族,官吏,望族,富商摸得一清二楚,令張少英注目的卻是,林府一直在鬧鬼,已經有半年多了,而且鬧鬼的正是六小姐林夢怡,為此林府老大林振亭已換了府邸。張少英手在顫抖,一直以來張少英都覺得林夢怡很可能還活著,當年六神無主之際自是認同石破軍的說法。待自到逍遙城,張少英便知是石破軍用計,即便被牲畜拖走,好歹也該剩下些殘渣碎末吧?之所以未查證,張少英隻是怕對不起二女,何況即便找到了她又能如何?

於是張少英不打算停留,打算直接去墓地。離了房縣不足五六裏,橫網又來密報,林夢怡,林母的墳墓均被人掘過,陪葬之物並未動。張少英陡然間怒火衝冠,嚇得那橫網弟子拜伏在地不敢起來。人已死,入土為安,都已經結束了,為甚麽還要糟蹋?人倫人情他們就一點兒也不懂嗎?

張少英久久不能平複心緒,二女沒有勸他,這個丈夫始終有自己的底線,入土為安,至善本性所至。待張少英平複下來,轉身瞧向二女,二女微微點頭,姬靈霜柔聲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我倆有你,再有你的心這便足夠了,總不能與一個死者爭風吃醋吧?”張少英心頭一暖,再看向柳燕,柳燕微笑而搖頭。對於柳燕張少英是愧疚的,總覺得是自己負她,再加上與姬靈霜一起行事,柳燕似是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他都能感覺的到,行房的時候她緊緊的摟著自己,那眼角的淚珠並非激動所至。

張少英感慨萬千,凝視柳燕,說道:“感情的事總是不講道理的,但願我不會成為這樣的人。”柳燕會心的一笑,這一句話她就足夠了。張少英的心思姬靈霜如何不知?是以她對柳燕也是傾盡心事,情同姐妹,照顧柳燕的情緒。有了丈夫的體貼,姬靈霜的嗬護,柳燕還是有所感觸的,這些都足夠了。

掘墓之人未拿財物自是為了尋東西,而敢對縱橫派下手的要麽是強大的對手,要麽則是那些江洋大盜,一時興起所為,但三人都覺得這事不尋常。墓是半年前掘得,而這時也正是林夢怡鬧鬼之時,張少英終究忍不住心中的期望,又不忍隱瞞二女,問道:“我倒想瞧瞧這個女鬼。”姬靈霜笑道:“你若是弄個女鬼與我們同床,我們可不敢睡覺。”柳燕亦是嬌顏展露,美頰生暈。張少英沉聲說道:“有些事我可以忍,但有些事我不能忍,讓橫網把這事弄清楚,呈報我就行,一時也急不來。”

隨後,張少英祭奠了林母母女,在他心中,盡管未見過林母,但張少英早已將林母當做是自己的媽媽了,這股親情是他永遠的遺憾,雖然隻是一個名義。將墳墓休整了一番,張少英待了許久這才起身趕路。姬靈霜是讚許的,丈夫雖心有所甚,卻沒有親自去查探,顯是覺得這其中有蹊蹺。唯有柳燕是開心的,好久沒有回來了,她想念姐妹們,想念奶奶,那些熟悉的人讓她有了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