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顯神通(7)(1 / 2)

劉美人點點頭,說道:“有心人竟然拿太祖之猝和傳國玉璽來說事,咱們便來個一明一暗,傳國玉璽流失多年,陛下強權在手卻難以尋得下落,則是臣下不職,陛下的性子總是寬厚些。”趙恒說道:“我非是沒找過,卻多數落空,豈能當真?怕是隨著那一場大火不存與天地了吧?”劉美人歎道:“傳國玉璽之剔透便真的無可媲美麽?”趙恒一怔,歎道:“如此自欺欺人,豈是君王所為?”劉美人說道:“陛下掌領天下權事又豈是這般從容不迫?事有所為,安定天下方是權宜。”趙恒歎道:“此事寇準那廝定會阻撓。”劉美人說道:“陛下若難以開口,我去與他說,隻是擔憂群臣又詆我穢亂朝政。”趙恒說道:“他在前方忙,已是不可開交,你如何說的動她?”

劉美人說道:“人都是講感情的,他的妻子宋氏可不例外。”趙恒暗暗叫絕,一把握住劉美人的柔荑,讚道:“如此甚好,隻是她的安全該如何?這一路走過去,怕是。”劉美人歎道:“陛下對自己的臣子尚不能信任,這一戰又如何得勝?”趙恒歎道:“萬一起見,我讓八方送過去。”劉美人點頭應道:“寶刀放久了都會生鏽,陛下總拿他們當心肝寶貝,唯有磨練才能保證他們的用處,南門雖壯烈隻是大敗,東門卻是一敗塗地,若非寇準得力,局勢恐怕不會是當前這般。”趙恒歎道:“隻需他能打贏這一仗,也不枉朕摳骨削肉以濟當前了。”劉美人歎道:“非是我說你,這朝廷的用度是年年吃緊,許多開銷確是大了些,如今是你尚能站得住,這往後可如何是好?”趙恒自登帝位以來便常為此而煩惱,這並非是件簡單的事,這也碰不得,那也惹不得,每次挨不過去的時候便想改革,一旦熬過去了卻又暗自慶幸,再動手時更是瞻前顧後,隻得歎道:“先解決眼前的事吧。”劉美人應道:“那咱們合計合計,方外行事可不能循規蹈矩,這才是四門一黑的用意所在吧。”

與劉美人談了許久,趙恒沒有再傳王慶若進來,而是派人去喚了寇準之妻宋氏,隨後才傳喚了宰相王旦與王欽若密議。對於有人暗中大肆詆毀寇準之詞,王旦是竭力按壓的,王慶若則是不加阻攔亦不幹涉,這場朝武大戰已是迫在眉睫,這時若生出事端一時痛快雖盛卻難保日後官運安穩。對於今後的運作陛下是有數的,之所以召他們隻是覺得這些大事有必要知會他們罷了,畢竟那些調配之事還得他們安頓。對於西北的局勢,王旦是有所察覺的,趙恒剛剛將西門的轄權交給了王旦,王欽若即便想爭,人家是當朝宰輔你爭也沒得爭。當下王旦說了些自己的建議,韓繼允他們是見過的,堪為所用,卻缺少曆練,經曆過南門的慘敗,盛名之下不可再重蹈覆轍。實則上對於安頓韓繼允兼西門一眾人都是沒把握的,但自韓繼允任西門以來,雖無甚大動作,暗裏卻將西門不多的人力彙聚分整,再將新人安頓其中,運用妥當,已顯大將之風。尤其是在黑暗的配合下,韓繼允接連搗毀各宗在西南西北的數十處窩點,這是在南門所見不到的。韓繼允的熟絡讓一眾人看到了一絲信心,這個人可是數千裏之外的寇準點名要的,確實不負眾望,看來他一開始便知石保吉之敗了。但韓繼允畢竟初事,一切運用是僥幸不得的,王慶若主張派德高望重之人輔佐,王旦則認為疑人不用,該相信寇準的眼光,朝武這一戰早已賭在了寇準身上。

對於西北傳國玉璽一事,以及太祖迷案一事趙恒沒有提,二人自也不會去觸這個黴頭。而王旦自知曉了西門的建製便一直擔心,聚集的人力再多也得凝聚起人心,否則終將是一群烏合之眾,且朝武大戰可能會隨時破局,更容不得一絲僥幸。對於這些趙恒故意甚麽都不說,如今也該是考考這個宰相的時候了,王旦見趙恒不說話自知其意。王欽若雖心生妒忌,但這些事是福是禍卻不自知,遠離些最好。而王旦擔憂的便是繼太祖迷案,傳國玉璽之後的第三件事,僅看這三件便是條條致命。當初讓盧璿接替禦寇營副都主之位,王旦本是有所擔憂的,然而趙恒沒有聽。盧璿乃後周周世宗柴榮之子,原名柴宗炯字熙海,封爵蘄王,陳橋兵變時太祖皇帝不忍滅柴氏皇族遂讓當時後周大臣榮祿大夫盧琰與潘美各帶走一子,後來太祖皇帝趙匡胤又動了殺機,盧琰隻得領著盧璿出逃京城。然而太祖皇帝終究沒能逃過宮闈之變,其後太宗皇帝卻一反常態大加封賞,但自養父盧琰死後盧璿便多次請辭歸故裏,太宗,趙恒卻一直不放行,留得他在東門任個閑職,亦是鬱鬱寡歡,而這些趙恒是一清二楚的。盧璿的身份並不多為人知,卻在不經意間露了出來,這才保得盧璿一世安寧,無論如何,柴家禪讓之恩是天下公認的,人倫之下朝廷也不得不顧忌。趙恒讓盧璿前去行事本欲讓其鍛煉鍛煉,且盧璿一直很本分,這是原因。豈知劉守義老練多年,一到南方便被刺殺,讓數千東門將士群龍無首,偏偏盧璿不見了,趙恒雖一直不說,心中的憤怒卻是難以仰止的。若是武道拿前兩件事造勢,再拿盧璿出來話事,到時天下易主恐怕都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