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顯神通(67)(1 / 2)

這一切皆不在張少英的謀劃之中,偏偏在此遇上。見識到了諸宗老輩人的反應,想起禦留香說過的話。看來師尊確實已經放棄這個大弟子,任由其自生自滅。禦留香畢竟是個人,豈非無情?否則殺盡天下人也不願殺縱橫派一人?縱觀四大弟子,溺愛如此,唯有禦留香。今日滅魂法印再現江湖,慕秋白,重耀不會再懷疑禦留香身份,即便他不是冥王,修習了滅魂發印他便該死。而禦留香如此而為,顯是擔憂陳詩語安危,已不顧一切了。未等眾人說話,禦留香已然向臨城大營上疾奔。烽火過後,偏帳已然焚毀,內中並無屍體,顯然陳詩語被移動過。移動代表著死亡,禦留香竟然有一絲後悔,不過是怕她死不瞑目才不得已而為之。昨日那個願意再愛他一次的女人,那個一直屬於自己的女人,他願意去愛的女人,她死了!甚麽是死亡?死亡便是消失於天地之間,隻剩無限憾恨。

終於,在臨城大營不遠處的山坳裏,禦留香見到了陳詩語,她還未斷氣。瞧見禦留香的那一刻,心神一緊,那股生命的無力,那股期盼,擔憂,充滿愛意的神情,那份觸動將禦留香最後的一絲人性擊得粉碎。禦留香快步上前,把住天罪之刃,真氣源源不斷催發巨劍的生機。對於一旁心驚膽戰的楊管家所說的歉意話語,似乎便未聽進耳中,隻聞得佳人微弱的氣息喚了一聲郎君,竟是那般不舍,那般愛意,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殞,再難回天。禦留香顫抖的身軀陡然發出難聽而嗚嗚的悶哭聲,緊緊抱著那體溫還不曾退卻的軀體。甚麽是死亡?死亡便是過去,沒有重來的!沒有重來的!這一刻,禦留香嚐到了甚麽叫後悔,他確實喜歡這個女人,她的柔柔情意總能蕩起他心中久久不曾觸動的漣漪。自陳詩語自絕心脈之後他想過挽回的,卻也想過,這般柔弱女子真是自己需要的麽?直至此時失去,他才明白,這便是他需要的,卻再難挽回。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姬沄也放棄他了,自己的女人也死了,汾陽和尚也度不回他,他所擁有的便是這世間無窮無盡的追殺,朝武難容。他已經不喜歡殺人了,殺人已經不好玩了,他膩了,可不殺人他又能做甚麽?

麵對禦留香的離去,各宗先輩沒有阻攔,他們需要縱橫門一個說法,此時此刻異常緊要,這關係著諸宗的聯合陣營。張少英卻隻說了一段故事,禦留香非冥王,所習乃是姻緣,這一點禪宗泰鬥可作證。無論如何,諸宗隻要一個說法,剩下的便是他們自己的事了。張少英暗暗鬆了口氣,師尊竟然能維護他百年之久,足見溺愛,為了姬靈霜不惜解散縱橫派,更何況是禦留香?他竟為姬沄入室第六個弟子,這個決定影響著縱橫派的興衰。

倒是楊管家一眾,縱橫門自紮營時便在峰上挖好了密室,以供躲避火攻之用,這時確實起到了作用,這是金譽的主意。

天複會此一役中幾乎全軍覆沒,著實令人意想不到。

在高丘嶺,麵對武道諸宗的傾力碾壓,天煞盟各宮皆死戰不退,饒是如此,高丘嶺畢竟不高,合圍之下,頃刻間便顯頹勢。與此同時,高丘嶺後不遠處的石縫中開始冒著五顏六色的迷霧,很顯然這是藥宗的幻香,但這並非武道所為。幻香一出,各宗各派皆感不妙,藥宗雖然準備充足卻還沒有如此大量的僻毒丹供武道服下,一旦幻香成霧,屆時將再臨頹勢。麵對藥宗幻香,撲滅之法在於迅速。但瞧之下,山腰下至少有百十個出煙處,一時難以撲滅。

藥宗幻香從不外傳,一直是望峰的鎮山之寶,天煞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讓人不禁聯想是朝武大戰時台州兵馬鈐轄康玉的那道密詔,這個異端勢力所能做到的事情是武道遠遠不及的。

但高丘嶺畢竟不是山穀,微風中迷霧已向東麵飄散,花易玄不由鬆了口氣,同時遣人前去詢問藥宗可有解決之法。藥宗此次由長老陳琦,衛司率領,得見己宗的五色煙雲被竊取均感詫異,以藥宗梳理之嚴,這究竟是如何泄露的?不由讓陳琦想起了欒竹之死。驚疑過後,兩長老便示意弟子釋放白色幻香,稀解五色煙雲的藥性。而麵對武林盟,武道諸宗的圍攻,高丘嶺上亦開始發生著微妙的變化。盡管局勢危在旦夕,但天際的天煞盟飛翅這時突然從高丘嶺後竄出來,武道甚至來不及收到警訊。前後足足七百多架大小飛翅與武道諸宗的飛翅一碰麵即展開激戰。幸而武道亦有準備,加起來一千一百多架飛翅,將天珠山的天際擠得滿滿的。這樣的空戰已不再是數量上的優勢,而是憑借各自的飛行技藝,在密集的天際飛行中存活下來,群戰之下,箭矢都已經無法使用了。隻能靠著暗器,或者四周飛翅較少時得以運用。天際的鏖戰實際隻是相互壓製,拚博損耗的對陣,無法影響到地麵。這時的武道已經派出了所有的飛翅,而天煞盟似乎還未盡全力,或許他們還有援軍。如若不然,那便是天煞盟目的已達,成為幕後主使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