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留香頗是尷尬,剛罵得語窮,似是捎帶著將張少英的女人罵了。當初便有約定,張辰善他們不罵他的朋友,他便不罵張少英的女人,朋友,自己這是犯規了。禦留香尷尬道:“我不小心的嘛,你想我怎樣?”張辰善,道:“你得跪在我嫂嫂麵前磕頭認錯。”禦留香啊的一聲,不忿道:“一直以來我幫你們幫了這麽多,說錯了一句話便得磕頭啊!”張辰善道:“我老大說過,你是他的朋友,你辱罵朋友之妻是為不敬。”禦留香尷尬道:“他不是一向很討厭我麽?還說我們是朋友,不,你騙我的。”
“不騙你,你就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親人,禦師哥。”張少英不失時機的進了來。
禦留香聽得真切,急忙跑到柳燕麵前跪拜道:“我剛才罵了你,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柳燕一怔,急忙上前扶起道:“禦師哥請起,你本是無心,我和靈霜自不會計較。”禦留香起身哈哈一笑,又向張少英拜倒,說道:“你將這罵人神通教給我吧?讓我做甚麽都行。”
剛剛柳燕那一番對待,已讓張少英明白妻子的心思。盡管他討厭禦留香的戾氣,但禦留香這一路來幫了他不知多少,對縱橫派亦是凝重,以其從前的事端,這份改變已是脫胎換骨,隻可惜無人會去理解他。以姬沄對禦留香的態度,張少英對其看法已在慢慢改變。他想做個好人,同樣無人會原諒他,這一路走來釘在其身上的血債亦是數不清了。
張少英也在感歎,要死別家人,勿損自家益,自己也是如此了。
對他們的遭遇張少英很好奇,可恨的是那些殺手組織,殺手隻是一個用具,卻承擔了殺手組織所有的罪責,這並不公平,更多的時候殺手根本沒得選擇。這幾個人之所以如此幫自己有很多原因,一是禦留香的招募,二是禦留香的武學境界對幾人大有助益。更多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純血菩提果的關係,自由的他們無事可做。其唯一擅長的便是殺人,有了縱橫門的庇護,在他們還能利用之前,諸宗便不會對他們下手。更重要的是,張少英用一種近乎真摯的方法把他們當做朋友,這似乎是一個很可笑的笑話。殺手向來是人人喊打,從來不會有人站到他們這一邊。
宴席上,張少英吃相隨便,便似個叫花子,並不文雅。但幾人明白,正是這種隨便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絲親昵感,可以放下戒心安心吃一頓飯。倒是柳燕,一直在仔細觀察幾人,似乎感受不到他們身上的戾氣,其可是連兵器都放下了。幾人中唯一端重的便是千古蒼雪,一身薄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同為女人柳燕明白,那是常年花浴才有的,淡而不膩。尤其是其肌膚白脂,容顏嬌媚,完完全全是個女子,端穩莊立,尚有三分英氣。
“我很醜,比不上你。”見柳燕盯著自己,千古蒼雪悠悠說道。
柳燕笑道:“我不如閣下堅強。”
千古蒼雪嫣然一笑,說道:“如果不是你的真摯,我定以為那是敷衍。”
柳燕微微一笑道:“我們是朋友。”
千古蒼雪應道:“當然。”
柳燕即起酒一杯,兩人敬了一杯。盡管如此,千古蒼雪看不懂柳燕這是禮貌還是真摯,這個女人身上已經有了姬靈霜的影子。柳燕當然懂千古蒼雪的心思,並不點破。
飯後,張少英撤了亭中宴席,上了茶。一眾人沉默了很久,便是禦留香亦在哪裏發怔,這是張少英第一次見他安靜的時候。
許久,千古蒼雪才問道:“聽說有個跟我一樣的怪人在你手裏?”張少英道:“他叫申屠月,天池會霸皇的護衛營副。”千古蒼雪道:“那你一定知道白教了?”張少英應道:“是”千古蒼雪幽幽說道:“那是一個地獄。”張少英道:“所以他不應該存在。”千古蒼雪道:“白教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我離開白教十幾年,如今究竟如何我已淡忘了。”張少英奇道:“瞧你成名已近四十年,看來又是移花接木的把戲了?”千古蒼雪道:“殺手組織要的便是永不敗落的名號,如此才能賺更多的錢。”張少英不解道:“可你的組織似乎並沒有來找過你。”千古蒼雪道:“這種非常時刻,白教能暴露在武道麵前嗎?”張少英問道:“你能將他們引出來?”千古蒼雪搖搖頭,說道:“白教的謹慎你無法想象。”張少英看向斷九泉,問道:“你們斷家便沒話說了?”斷九泉微微一笑,說道:“跟你這種人做朋友還真是別扭。”張少英笑道:“至少在下不會出賣你們。”斷九泉聳聳肩道:“其實殺手天下黑榜沒甚麽神秘的,百煉峰定家,森獄仇家,黑海段家,西君苗家,臥龍窟斷家,白教羽家,六家獨大,下麵各掛著一大堆因利益糾纏在一起的殺手組織。表麵上看殺手天下黑榜隻是一種排名譜,實際上這個天下間十之六七的殺戮經用皆出於此,之所以沒有盡數吞並,便是為了轉移注意,以此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