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七裏河酒吧離開後,凱瑟琳並未回北苑,而是驅車去了郊外的永定河。值此秋末季節,正是風大的時候,來到永定河邊,張瑞找了一塊幹淨點的地方坐了下來。遠處是蔥鬱的山脈,眼前卻是一片枯黃的風景,季節交替,冷風迎麵而來,將一片綠油油的生機帶到了南方。
清澈的河水從腳下流過,嘴中叼一根蘆葦,仿佛又找回了童年的時光。小時候經常往蘆葦蕩裏跑,那段躲在蘆葦叢中玩捉迷藏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複返了。讓張瑞頗感意外的是,自從來到永定河之後,原本活潑好動的凱瑟琳竟然安靜了下來。她屈膝坐在幹枯的蘆葦邊,雙手輕輕地拖著下巴,風從臉前吹過,那一頭金色的長發隨風舞動。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卻隻能看到她的側麵,眉角輕蹙,好像有萬般愁緒。
秋末的永定河,風景如畫,一片金黃,可所有的美,卻都比不上眼前的凱瑟琳,當她安靜下來,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失了顏色。
一口吐掉蘆葦杆,張瑞爬起來靠到了凱瑟琳身旁,秋風撩人,一絲淡淡的香味迎麵撲來,“凱瑟琳,你有心事?”
以前總以為非常了解凱瑟琳的,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凱瑟琳的心裏也裝了許多的心事,這些事情一直放在心裏,卻從未說出來過。
聽著張瑞關心的話語,凱瑟琳側過臉微微笑了笑,“張,你說人要是一直都能快樂地活著,那該多好?”
“一直快樂地活著?凱瑟琳,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人從生下來,就注定要經曆磨難的!你今天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就好了!”
張瑞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凱瑟琳的眼眶竟然有些泛紅了,她抽抽鼻子,歪過身子趴在了張瑞腿上,“不要談這些好麼?”凱瑟琳顯然不想談論那些傷心的往事,亦或者說,她覺得時機還不成熟。
撫摸著柔軟的秀發,張瑞突然覺得整個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了,此刻,他覺得自己很平靜也很滿足,不知何時,這個有些狂傲的英倫女孩已經占滿了他的心。
“凱瑟琳,你總是如此幫我,我該如何還這份債?”
“你想還麼?那就陪我一輩子,我要你陪我去野營,我們一起去爬一爬阿爾卑斯山脈,逛一逛挪威的遠古叢林....”凱瑟琳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一份美,讓人如此心動。
張瑞說不出拒絕的話,可也不敢點頭應下來,因為他不知道將來會如何,“凱瑟琳,你不明白的,我怕....”
凱瑟琳伸手捂住了張瑞的嘴,她搖搖頭笑了起來,“親愛的,你怕,我卻不怕,不管是什麼,難道還能比死亡更可怕麼?我的生命力,從來沒有放棄兩個字。我不知道能愛你多久,可是我知道現在放棄你,那一定會後悔終生的。”
凱瑟琳永遠是那麼的倔強,當她決定了的事情,就連上帝都阻擋不了,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上帝。
冷風飄於山穀之中,河水微微蕩起層層波浪,凱瑟琳轉過身坐在了張瑞腿上,她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將自己的粉唇印了上去。這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她的身子妖嬈而多姿,那一張粉唇卻帶著點微涼。
在這個無人打擾的河邊,時間過得是如此之快,當返回市區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找了一家飯館,兩個人美美的飽餐了一頓。這頓飯自然是凱瑟琳付賬了,至於張瑞,那絕對是有點難堪的。
一直夢想著自己成為一個富一代,可幾年奮鬥下來,存款沒了,到現在還變成了負翁,這找誰說理去啊。有時候仔細想想,當什麼私家偵探啊,還不如跟著何應瑞偷東西去呢,不管是偷死人還是偷活人,那都是賺大錢啊。
行走在天安門廣場,看著那些擁擠的人群。京城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一塊狹小的地方,卻擠了兩千多萬人口,這是何等驚人的數字啊!
“張,今天晚上要怎麼做?去盯著黃昌,還是回去等消息?”
“當然是盯著黃昌了!”張瑞從來沒指望過黃昌能查到些什麼,若論打探消息,那還得是西門羚銳,至於黃昌,讓他偷東西還行,追尋線索,那就有點勉為其難了。之所以還大張旗鼓的來找黃昌,無非是想讓黃昌當個餌罷了,這一點估計黃昌也想到了,否則他當時也不會要那麼多錢了。
看張瑞言辭鑿鑿的樣子,凱瑟琳眨眨美麗的大眼睛,小聲哼道,“你這家夥,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讓黃昌幫我們釣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