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語言可以安身立命(1)(1 / 3)

孔子寓褒貶於《春秋》

◎“上遵周公遺製,下明將來之法,褒善黜惡”。——《春秋》

孔丘(公元前551—前479年),字仲尼。排行老二,漢族人,春秋時期魯國人。我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世界最著名的文化名人之一。編撰了我國第一部編年體史書《春秋》。據有關記載,孔子出生於魯國陬邑昌平鄉(今山東省曲阜市東南的南辛鎮魯源村);孔子逝世時,享年73歲,葬於曲阜城北泗水之上,即今日孔林所在地。孔子的言行思想主要載於語錄體散文集《論語》及先秦和秦漢保存下的《史記·孔子世家》。

魯哀公十四年的春天,魯國的卿大夫們邀請很多人,在一個地方舉行盛大的狩獵會。孔子和幾個弟子也被邀參加這個盛會。

會中,叔孫氏的車夫捕獲了一隻罕見的野獸,長得奇形怪狀,很不常見,大家認為是不祥之兆,就把這隻野獸帶來問孔子。

孔子一看,原來是麒麟,歎了一口氣跟在旁的弟子們說:“從前天下如有聖人受命,必有好的預兆,有時是鳳凰出現,有時是麒麟出現。麒麟是太平之獸,屬聖人之類。而現在這個聖獸被人抓到了,這是不祥的預兆,天在告訴我,吾道將窮矣!”

言下,很是悲傷的樣子。一會兒,歎著氣說:“難道,就沒有人知道我?”

子貢在旁聽了,覺得很奇怪,就問:“老師,怎麼說沒有人知道您?”

孔子說:“不,沒什麼,我不受用於世,但不怨天、不尤人。隻是下學人事、上達天命,天總會知道我的。”

顏回死的時候,孔子曾說:“天喪予!”麒麟被捕獲的時候,孔子又說:“吾道窮矣!”自覺年老,身體已不如前,餘年有限,行道已沒有機會,所以說:“不行啦!不行啦!不久,我病沒後,吾道也不行啦!如何把吾道傳於後世呢?”孔子傷心極了。

於是,決意作《春秋》,為後世留點記錄。

春秋時代,諸侯挾持天子,大夫放逐諸侯,家臣反叛大夫,所有的人都在瘋狂地追逐著權力,又都在追逐權力的過程中喪失了權力。滄海橫流之時,孔子編定春秋,寓說理於敘事之中,體現出來的褒善貶惡的政治理性,成為了後世所流傳的“春秋大義”。希望借此提供“曆史經驗”,警戒後人。這個東西後來人們稱之為“春秋筆法”。

春秋筆法,主要是指《春秋》獨特的記事體例。所謂“體”,就是孔子修《春秋》時用以選材和立意的一般標準。“例”,則是指對各類問題分別使用不同筆法的具體標準。

《春秋》在寫作時的選材原則、寫作原則被後人做了歸納總結。三世說是春秋公羊學家的學說。即《春秋》所記二百四十二年的曆史中,有“所見世、所聞世、所傳聞世”之差,因而用辭有親疏抑揚之異。何休注《春秋公羊傳》時,將它進一步發揮成:

所見者,謂昭定哀,己與父時事也;所聞者,謂文宣成襄,王父時事也;所傳聞者,謂隱桓莊閔僖,高祖曾祖時事也。……於所傳聞之世,見治起於衰亂之中,用心尚粗糙,故內其國而外諸夏;……於所聞之世,見治升平,內諸夏而外夷狄;……至所見之世,著治太平,夷狄進至於爵,天下遠近大小若一。……所以三世者,禮為父母三年,為祖父母期,為曾祖父母齊衰三月,立愛自親始,故《春秋》據哀錄隱,上治祖禰。(《春秋公羊經傳解詁·隱公元年》)

孔子遵循寫作原則為:為尊者諱、為賢者諱、為親者諱。孔夫子寫書的目的,本是要把那些善惡忠奸記入青史的;但是人總是有缺點的,連孔夫子所尊敬的人和他的親人、賢者也不例外,竟也有使人看不慣的行為出現,如果孔夫子把這些看不慣的行為也寫進去了,那麼人家一看到,對“所尊敬的人”、對“親人”和“賢者”的敬意,也就大打了折扣。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在位聽訟,文辭有可與人共者,弗獨有也。至於為《春秋》,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讚一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後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這段話的意思是:

孔子在司寇職位上審理訴訟案件時,判詞若有可以和別人相同處,就不獨自決斷。至於撰作《春秋》,他認為該寫的就寫,該刪的就刪,即使是子夏之流的高足弟子也不能改動一字一句。弟子們聽受《春秋》時,孔子說:“後代了解我的憑這部《春秋》,而怪罪我的也憑這部《春秋》。”

一個人被殺,運用的筆法不同,表示的褒貶就不同,《春秋》隱公四年記:“衛人殺州籲於濮。”《公羊傳》解曰:“其稱人何?討賊之辭也。”《穀梁傳》解曰:“稱人以殺,殺有罪也。”僖公七年記:“鄭殺其大夫申侯。”《穀梁傳》解釋曰:“稱國以殺大夫,殺無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