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有一種工藝叫做‘鎏金’,就是用丹砂加熱成水銀,再用水銀融化金(銅)塗抹到金屬上麵,而後稍加烘烤,水銀揮發後便留下了一層金(銅)膜。我還聽說有一種‘金銀錯’製作工藝,嵌玉鑲金手法,等等……
你剛才說‘惡金’不詳,那我們就把鐵劍外麵鎏上一層金,隻留下鋒刃部分保持原來的樣子,這樣一來,用金(銅)包裹的鐵劍,去除了‘惡金’災禍,還能依舊保持鐵器的鋒利,估計世人不再會以為這鐵器不詳……嗯,最好鎏一些吉祥圖像,比如麒麟、鳳凰、虎豹等等。如此一來,趙氏擅長的冶鐵技藝,就能為我們喚來無盡的財富,而且還不會因此觸怒國君——這理由夠正大吧?!”
聽完這番話,師偃愣住了。
久久,趙武看師偃再沒有任何表示,他擺一擺手告辭。在他走後,師偃納悶的對身邊的師修說:“我本以為他就是個吃貨,翻來覆去隻惦記著如何花樣翻新地吃,沒有想到他的想法卻如此奇特!”
師修輕輕搖搖頭:“我們現在插手製陶業,是因為陶業雖屬於範氏所擅長,但範氏與我們關係還算不錯,但甲兵是魏氏所擅長,魏氏與欒氏關係密切,我以為,我們還是不要深入的好。
比如弓箭,我看過主上造的弓,良匠製作一張好弓要兩三年,主上隻花了一天就完成了,那張弓威力不下於良弓,實在方便快捷。但因為韓氏擅長弓箭,我們放棄了批量製弓的計劃?為韓氏我們能放棄,為何不能為了魏氏再來一次——我趙氏剛剛興起,還是不要樹敵過多的好。”
遠處,山那邊,趙武騎著馬緩緩走在山路上,他一邊走一邊悠然自得的甩著馬鞭,眼珠不停左右轉動,嘴裏不停發問,以便讓別人不去注意自己的小動作:“僚清,你說這騎馬有什麼不好,怎麼衛士們都不願意騎馬出遊?”
春秋時,人們大多數姓氏模糊。清是趙武的家仆,但趙武的“趙”指的是封地為趙,這是家族傳人的特權,所以清不可能掛上“趙”的姓氏稱之為“趙清”,除非趙武將領地贈送給對方……當然,趙武把領地送出去了,他自己就不能姓趙了。
而按當時的習慣,奴仆應該以職業為姓。清在趙武身邊擔任的是持戈衛士的角色,所以稱之為“僚清”。連在趙武身邊擔任的是看門人的身份,所以稱之為“閽(音hun昏)連”。而趙武身邊跟隨的兩名童仆也有姓,他們稱之為“豎左、豎右”——“豎”就是童仆的意思。
僚清揮了揮馬鞭,輕鬆的回答:“主上,這或許是一種心態問題,你想,王公貴族出遊都做馬車,單騎而走的不是敗兵,就是行色匆匆的旅人。庶民無知,怎會喜歡這種狼狽的出行方式?”
原來如此。
在這個時代,做點小變革這麼難嘛?我該怎麼做,才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讓自己生活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