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仿佛還發生在昨天,比如相戈,他剛從戀城回到宮進了泰林軒接官印,一路又轉到禦書房來向皇上稟明。
可是卻走神的厲害。
前些天他問醫館的白大夫:“在下不才,可否問白大夫小姐芳名?”
“老夫無才無德,哪裏有個這麼大的閨女,那姑娘姓珞,父母皆不在身邊。”白深深說的是實話,青硯隨的是她幹娘珞戀尚的姓氏,再說他的底細,他們還未摸清,自然不能如實將小硯兒的身份道出。
相戈聽了這話,自行補腦,想這姑娘可憐的生世,將深深的“父母皆不在身邊”自動聽成“珞姑娘父母皆亡”,相戈傷感了起來道:“她一個姑娘家,如何在外拋頭露麵的?”
小白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著年輕人,許久才轉頭繼續給病人疹脈:“相公子,可是我們抓來的,你不擔心自己,關心她幹嘛?”
“哪裏叫抓我來的,我吃的好睡的好,又能給你們幫上忙,相某反倒要謝謝你們。”得以同心中姑娘相處的機會,他感謝還來不及呢,想到此,嘴上笑意不減,心裏頭更甜三分,相戈手中的藥也磨的更利落。
小白接著說:“你喜歡珞丫頭?”
“嗯。”他們收留珞姑娘,便也當她是自家人,若是他要同人家姑娘在一塊,自然要讓他們同意了先。
“什麼?”魯悅斑從溫柔鄉過來,聽了此話嚇了一跳,隻對小白說:“你同人家說清楚沒有。”
如今他們這些人,哪裏沒有看清楚相戈的心思,隻是青硯這邊還真的不好說明白,這時青硯拎著大包小包零嘴回到醫館說:“相戈,你怎麼還在這?”
隻是人家珞丫頭不懂!
“珞姑娘?”
“怎麼叫我珞姑娘?”
“白大夫說,姑娘性珞,故才……”
“我都直呼你相戈了,你也叫我青硯吧。”
“青硯?”
“四寶裏的硯,青色。”她倒爽直。
“好名字,聽來不是普通人家會取的。”
旁人各捏了把汗,不過聽相戈反應,沒聽過當今公主名諱,也屬正常,隻靜靜不出聲,回頭要囑咐青硯——防人之心不可無。
“相戈你可以走了,前些日子是他們誤會了,才抓了你來,請你原諒他們的不懂事。”青硯說道。
“怎麼叫我們不懂事了?”
於是深情醫館裏的鬥嘴又上演了,叫相戈羨慕不已,他府上人口不少,隻是因哥哥皆不同他玩,也不好親近,叫他孩堤時異常清悶,長大後才知,哥哥們不是母親所出,母親被太上皇封做郡主,嫁給父親,嫁進府要坐的是嫡媳之位,兩位大哥皆已懂事之年,自然替亡母怪罪母親,母親倒不在意這事,隻當自己所出,如今大哥們皆因母親關係做了事,娶了妻,也搬出了府,隻他不能共享兄弟之情,心中每每想起皆有憾!
一日,珞姑娘不再來醫館,他們才道她早已成親,從今往後怕是不會來了,叫他也離開吧!
鈴姑姑那邊也道:王爺已送去書信,道相少將實力難能可貴,也保護的公主周全,讓其不必待在戀城曲才,早早回宮接受官印。
一定是母親叫了皇後幫忙吧,他來戀城卻隻管私心去了,公主、王爺皆沒見上!
相戈結束單方思念,回宮,魂卻不跟著回來。
到了禦書房門前,更生出來道:“請相少爺在此等候。”
旁邊陪同的魏大人問:“是什麼人在裏麵呢?”
“公主和皇上正在裏邊說話呢。”
魏大人又問:“皇上如何?”
更生搖頭,魏大人同相戈使了眼色,意思叫他一會進去說話小心,皇上情緒不佳。
書房裏,青硯紅著眼,指著鳳念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為兄說,你不必急著離開。”鳳念隻好緩聲下來,可青硯不聽安慰,她應道:“你別把人人說的都是唯利所圖。”
“那你道說說,紅鸞為何娶你?不是為兄,他要何年何月才會想起來要娶你?”鳳念反問,知道自己話語殘忍,可是這就是他看到的事實。
“你不要說了。”她怎麼會不知,不是皇兄下旨定了日期,紅鸞隻平日裏對自己疼愛,哪有提過要娶自己的時候:“我當初願意嫁他,也是為了讓他能夠離開宮中,如今我們也該走了。”
“這次回宮便是個機會,你身體不是還未痊愈,紅鸞也道要留下來多觀察,你又何需要一定要離開,離了宮……”
“你隻有擔心自己,你還不是怕他離開了你的眼前,怕他……”
“青硯。”
“哥哥。”
相戈一驚,他聽錯了吧,那聲音雖然不很清楚,可是明明有聽到裏麵傳來了“青硯”二字,還是自己思念太緊,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