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展承被尿憋起來了,開了燈,隻見哥幾個什麼樣的都有。趙春生抱著個枕頭睡的正美,還時不時的用手撫mo著枕頭,一臉幸福的樣子,褲襠裏濕了一片,展承不由一陣鄙視,心想:“這小子不知道又做什麼chun夢呢。”
郝仁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上來,俯著身子趴在床鋪上,頭下麵是他吐出來的一攤汙穢。
任立東半躺半靠在牆上,正張著嘴巴,呼魯打得很響。
隻有魏子寒脫了衣服,躺在被子裏,旁邊幹幹淨淨,被子也蓋得好好的。
展承搖了搖頭,心想:“還是魏老頭穩當。”
宿舍裏本來有八個人,少了衛剛,考中專走了兩個,郝仁家離得比較近,在宿舍住得有一搭無一搭的,和展承他們在一塊玩得不多。魏子寒的父母都是小學老師,從小就特別重視對他的教育,他也特別喜歡讀書。展承他們都讀武俠小說,而他讀的都是很嚴肅的文章,特別是四大名著,讀的很熟,為人很穩重,但是也很幽默,有時候說一句話能讓展承他們想半天,而很多時候想明白之後,往往忍不住哈哈大笑。因此,展承他們也很喜歡他,不過他很少象展承他們那樣胡鬧。
展承出了宿舍,一陣涼風吹過,立刻覺得空氣特別的清新。在門口解決了小便,回到宿舍,才發現宿舍裏充滿一股難聞的酸臭。展承皺著眉頭,把窗戶打開,倒下頭又睡著了。
再一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隻見趙春生和郝仁還在睡著,而魏老頭在收拾行李,任立東卻不見了蹤影,再一看他的行李,也沒有了。展承忙坐起來,問魏老頭:“任立東呢?”
魏老頭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坐了下來,說:“他天不亮就走了,是我送的他。”
說著,魏老頭神色暗了下來,又說:“宿舍就他考的不好,連個職業高中也沒考上,他說準備出去幹活掙錢了。”
聽了這話,展承也覺得很黯然,不由得想起昨天快解散的時候,班主任說的話來。昨天班主任公布完中考成績之後,對大家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軌跡,人與人之間就象火車的鐵軌一樣,有的時候互相平行,互不關聯,有時候又會交叉碰撞,而交叉之後,就會天各一方,越離越遠。大家畢業以後,也會走向不同的地方,但是我希望大家會有一份美好的品質,在各行各業都成為出類拔萃的人,並且記住我們之間曾有的緣分。”
接著,展承又想起了魯強,畢業前,大概要數他過得最瀟灑了,一點壓力也沒有,參加了畢業考試之後,就再沒見他來過學校。原來忙著學習,倒是不覺得什麼,現在一閑下來,展承就覺得有點想他。
魏老頭又接著說:“他走的時候,讓我告訴你們,好好讀書,以後也別忘了衛剛的父母。”
說了這些話,魏老頭摘下眼睛來擦了擦,很傷感的樣子。展承心裏也覺得有點酸,是呀,這眼看著就各奔東西了,以後能不能見麵還不一定呢。沉默了一會兒,展承對魏老頭說:“其實,他不讀書以後混的也不一定差。”
這時候,趙春生和郝仁都醒了,都抱著頭喊頭疼。過了一會兒,他們才發現任立東已經走了,趙春生就喊:“我靠,這小子真不夠意思,走也不說一聲。”
接著,他又向展承和魏老頭說:“你們真行啊,要知道上了一中就等於半條腿邁進大學了,而且努努力的話,邁的就是好大學。不象我和郝仁,到了五中還得繼續艱苦奮鬥。”
展承這才知道,原來魏老頭也考上一中了。
趙春生又說:“你們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兄弟們呐。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苟富貴,勿相忘。”
展承聽這話就覺得熟悉,剛想說話,魏老頭開口了:“你小子說的什麼,大家都是一輩子的兄弟。”
展承很少聽到魏老頭說這種話,但是現在聽了,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隻是覺得感動。於是幾個人學著當年女排的樣子,圍成一圈,手伸到一起,一齊喊了句:“苟富貴,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