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板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緊緊的皺著眉頭,顯得憂心忡忡,心裏麵的緊張和擔心顯而易見,很顯然,他也知道他所做下的事情後果將非常的嚴重,雖然他一直在強調他有錢有人,完全可以把事情擺平,可是可能連他自己也沒什麼信心。
展承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心裏麵也並不好受。他對這個人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的氣憤,覺得他仗著自己有錢,飛揚跋扈,實在是太囂張了,簡直就是草菅人命。有一刻,展承真的有起身離開的衝動。
可是展承也知道,那個老和尚說得很對,這個人真的已經完了,雖然他的心裏還抱著很大的希望,可是他能夠扭轉局麵的希望真的是太渺茫了,也就是說他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因此展承不忍心立刻離開他,他曾經說過,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感到非常的孤獨,展承就想,那就再陪他幾天吧。
煤老板見展承一臉凝重的看著他,顯得也非常的擔心,又打起了精神,對展承說:“兄弟,別擔心,我家裏人正跑這事呢,我在上麵也有人,放心,過不了多長時間,大哥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回家了。”
展承看著他的樣子,感覺有點悲哀,就笑笑,說:“好啊,希望能快一點。”
煤老板又說起了寺裏麵那個老和尚的壞話,說:“昨天那個老和尚真是太討厭了,整個一個烏鴉嘴,媽的,本來我一點都不擔心,可是讓他一說,現在我的心裏麵亂得很。”
說著,他抬起頭來,期待的看著展承,說:“兄弟,你說,算命這些東西不能信是吧?”
展承聽他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正在心裏麵措辭呢,煤老板又說:“MD,那些當官的收我錢的時候,一個個都和我稱兄道弟,拍著胸脯子說我的事就是他們的事,現在我有事了,他們要是不管可就太不是人了,這次我要是真的逃不過去,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展承見這個人一會兒信心滿滿,一會兒又患得患失,情緒變換的非常的快,尤其是說剛才那番話的時候,簡直就是咬著牙說的,讓人感覺那些收了他錢的人要是幫他還好,如果不幫他,那他肯定死不瞑目。
展承就覺得他有點可憐,心想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不過他不忍心再去給這個人雪上加霜,心想還是按照老和尚說的,順其自然吧,等時間到了,該這個人去承受的,他肯定跑不了,現在先不必說那麼多。
於是展承對煤老板說:“大哥,先別想那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想也沒用,今天中午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煤老板一聽,一拍巴掌,說:“好,兄弟你說得對,想那麼多幹嘛?該死活不了,要是真的過不去,大不了坐牢挨槍子兒,屁大個事兒。喝酒,今天中午得好好喝喝。”
展承一見,心想這個人倒也是條漢子,這也不奇怪,要不他也不可能掙到那麼多錢。他說這番話所顯露出的灑脫勁兒,倒是讓展承覺得挺對脾氣,感覺氣氛也不像剛才那麼沉重了,展承就一拍他的肩膀,說:“大哥,中午我好好的請請你。”
煤老板說:“兄弟你說哪兒去了,咱倆喝酒怎麼能讓你請我呢?”
然後他一拍那個旅行背包,又對展承說:“兄弟你說,我留著這些東西幹什麼?還能帶到棺材裏去嗎?我請你,你能陪我喝酒說話就行。”
展承不想和他爭辯,就痛快的答應說:“好。”
煤老板笑著說:“這些天淨自己喝悶酒了,認識你就好了,以後幹什麼都能有個伴。”
展承知道,這個人以前在家的時候,圍著他轉的人肯定不少,所以他才會這麼怕寂寞,那樣的日子以後他可能再也不會有了,因此自己就好好的陪他幾天吧。
兩個人都沒有事做,就向旅館的服務員要了壺茶,在煤老板的房間裏抽煙喝茶,看電視,幹等著到中午的時候,一起出去喝酒。偶爾兩個人也聊上幾句,可是都有意識的避開了有關煤老板的麻煩的話題。
終於到了中午,煤老板把正抽著的煙往煙灰缸裏一按,站起身來,對展承說:“兄弟,走吧,出去喝酒。”
展承也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應聲說:“走。”
於是兩個人出了房間,煤老板鎖好門,和展承一起走出了旅館。按照展承的想法,兩個人隨便找個酒店,要個安靜的房間喝點酒就行了,可是煤老板好像已經對這裏的酒店非常的熟悉,直接帶著展承找到了一家三星級的酒店,然後輕車熟路的和展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