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虛張聲勢(1 / 3)

龐大的能量在體內翻騰奔湧,二滴的生命之水在幾近幹涸的體內放肆的流竄著。

每當它們流過的地方,體內的能量似乎就有了恢複的預兆,弗農知道,這就是生命之水最大的能力之一,可以挽人一命於危機之中。

如果放任這種力量持續流淌下去,那麼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恢複至巔峰狀態。

但是,在麵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就算他恢複到了巔峰狀態,再度打出那驚天動地的雙係一擊,那又怎樣?

是的,那又怎樣?

二十級的強者畢竟不是他能夠抵禦的,起碼不是他此刻巔峰的狀態能夠抵禦的。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使用生命之水能夠激發潛力的特性再度突破!

弗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似哭似笑的表情,上一次承受的苦痛看來還是要再來一遍啊。

他的雙目逐漸堅定,那是一種不成功則成仁的斷絕,如離弦之箭,一去無悔。

體內的節點一個個的亮了起來,它們之中充滿了狂暴的力量,象是充氣一般轟然爆炸開來。

節點內所蘊含的力量之強大,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想像的。

昔日的弗農在引爆了體內三十六個節點之時,他在一瞬間的爆發力量已經將一名十九級的高手當場擊斃。那一次地一擊之力是他一生中所發出來的最強大的力量。縱然是比起先前攻擊布裏奇斯的那搏命一擊,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因為,那一擊不僅僅是將他的內勁、精神力量和潛力一並打出,而且還將他的生命能量也同樣的在那一擊之下傾瀉而出。

雙係十六竟然擊斃了一位體術十九的大師,縱然是在人類大聯邦地漫漫曆史長河之中,也是絕無僅有的第一份。

在那時候,他就應該死了,但是老師來了,在經過了整整十年地調養。才算讓身上的節點重新恢複。

但也僅是恢複而已,從今以後。他已經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哦,老師後來離開之前。曾經說過,如果是生命之水,那麼應該可以讓他修補身體,繼續突破地。

是了,老師來到藍家,想要偷取生命之水,就是為了他這個莽撞而躁動的弟子啊!

體內的節點一個接一個的爆裂開來,那種撕心裂肺的巨大疼痛讓他的身軀不自由主的痙攣起來。

他的皮膚不斷的顫抖著,一縷縷細微的鮮血從那開裂地細縫中滲透了出來,讓他迅快的變成了一個紅色的血人。

如果是一般的情況之下。受到了這樣的傷害,那麼就算是埃托德在此,也是無法阻擋弗農地生命流逝了。

但是現在不同,在弗農的體內,有著一股強大的生命力量。正在不住的修補著他的身軀,而且為他提供了源源不斷地龐大生命力。

他地臉龐肌肉抖動個不停,就算是不使用肌肉控製術也是沒有人能夠再辨認出他的容貌了。

在承受如此痛楚地打擊下,他的心卻意外的平靜了下來,他的氣息緩緩收斂。幾近消失無蹤。

他感受著體內的每一絲的變化。然而他很快的發現,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體內的節點已經是第三次的爆開了。隻怕在雙係大師之中,他是唯一的一個將節點爆開三次的人物了。

第一次的爆開,讓他擊殺了一位十九級的頂尖高手,第二次爆開,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在短短的一年多從雙係十六提升到了雙係十八。

如今已經是第三次爆開了,然而這一次所爆發出的能量之強大,所造成的傷害之巨大,似乎已經超出了生命之水能夠承受的範疇。

難道要失敗了麼?

從他的心底無可避免的冒出了這樣的一個頹喪的念頭。

他的意識逐漸低沉了下去,仿佛在冰冷的大海中,那不斷湧起的浪頭要將他徹底淹沒。他的雙腳之下仿佛有著無數雙手掌,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們伸出了幹癟的雙手,想要將自己拖進那深海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些人的臉上有著無窮無盡的怨毒之色,他們似乎都是自己所殺的人呐……

哦,還有一些人的臉上卻帶著熟悉的笑容,他們是自己的親人,那些已經慘死在怪獸之下的親人啊!

也許,這樣就算了吧!也許這樣睡過去,那雙手沾滿了血腥的自己就可以得到解脫了!

雙係十八,果然還是自己的極限啊。

想要再度靠破碎節點的辦法來提高自身修為,果然不是修煉的王道。

當第三次破裂的時候,哪怕是生命之水也是無法治愈的啊!

算了,就這樣下去吧,老師,格溫妮絲,小家夥,你們保重了……

他的意識終於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隻是,耳邊似乎依舊有著一些細碎的聲音在打擾著他的睡眠,讓他無法安心的入睡。

這是什麼聲音,怎麼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呢?

“弗農,我送走老人家之後,還會回來的,就在這裏集合。”

“放心吧。我會回來的,和老師一起回來的。”

這些聲音逐漸消失了,隻留下一雙充滿了威嚴和期望的雙眼。

“能與不能,你不應該問我。”一隻熟悉地手指著他的心髒。道:“你應該問它,隻有它才能告訴你真正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麼……

蒼茫的沙海是那樣的寂靜,似乎隻有熱空氣在哄哄作響。那一望無垠的沙漠,像翻開的曆史,向人們展示著它的雋美和蒼然。每座沙包都是一縷海浪般地波紋,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騰著一股股熱浪,叫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天氣是陰沉地,傍晚時分而看不見夕陽。風不大卻遍天彌漫著黃騰騰微細的塵沙,又清冷。

然而在這個時候。二個人影卻出現在這一望無垠地沙海之中。

他們一步步的行走在沙海之上,拖長了二條影子顯得是那麼的孤單。

豁然。一人重重的跌倒在地,身體抖動了幾下,似乎想要站起來,又似乎已經喪失了繼續前行的動力。

“起來。”冷冷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那種藏在頭罩中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的沉悶。

緩緩的揭開了頭罩,弗農的腦袋像霜打地茄子葉一樣直往下耷拉,臉上罩了一層濃濃的陰雲。在這種見鬼了的天氣之下,他的心情也是同樣的淒切冷寞。

“老師,我已經二百五十多歲了,我還能突破極限。成為雙係大師麼?”他地聲音中充滿了懷疑,那是五十年疑問的積累,在今日驟然爆發出來。

“二百五十麼?”

前麵的人摘下了頭罩,露出了埃托德一張蒼老的麵容。

“能與不能,你不應該問我。”

弗農茫然的抬起了頭。他地眼中似乎已經失去了固定地焦距:“那我要問誰,問誰……”

埃托德的手指著他地心髒,道:“你應該問它,隻有它才能告訴你真正的答案。”

弗農的心一緊,好像被一塊膠紙封住。不能轉動。腦子也像斷了發條的鍾。停止了邁步。

埃托德的手緩緩的變化著,在弗農的麵前出現了一片花紅柳綠的美麗景象。

“看見了麼。這裏,就是這片沙漠一百年之後的變化。”埃托德慢慢的說著,聲音也不複開始之時的那種嚴厲了。

“一百年之後?”麻木的心髒湧起了強烈的好奇之心,老師怎麼可能知道一百年之後的情形呢?

“是啊,看見這花,這柳,這雲了麼?”埃托德的聲音輕緩而低沉,以一種弗農從來就沒有接觸過的語調輕柔的說著:“花朵相信自己,所以沙海上有了紛繁多姿的斑斕色彩。柳條相信自己,所以沙海上有了綠衣撩人的脈脈含情,雲彩相信自己,所以沙海上有了飄渺夢幻的晴天白雲。它們能夠創造奇跡,那麼你呢?”

“我?”

巨大的問號在心中驟然豎起,弗農的眼中依舊有著無限的迷茫。

埃托德站了起來,最後說道:“好好想想,如果你的心不能告訴你答案,那麼你就躺著這裏,與你死去的家人在另一個世界相聚吧。到了見麵的那一刻,你可以告訴他們,因為你的心沒有給你答案,所以你沒有能夠為他們報仇。”

轉身,再也不看陷入沙麵上的弗農,埃托德大步向前走去。

望著老師的背影從清晰可見直到最後模糊成一個小點,二滴混濁的淚水終於從他的臉上落了下來。

一種無可抑製的憤怒在他的血管中奔騰翻滾著,它一陣颶風般的瘋狂奔跑,沒有任何事情能擋它,憤怒的情緒是一個狂魔,也是一陣毀滅一切的龍卷風。

疲憊至極點的身軀內似乎又注滿了力量,那沉重的幾乎不屬於自己的雙腿重新支撐起了他的身軀。

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朝著眼前的那個小黑點追去,雖然跌跌撞撞,雖然踉踉蹌蹌,似乎隨時都會摔倒一般。但是,自始至終,直到他走出了沙漠,跨越了自身的極限,他都沒有再一次的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