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永不分手的纏綿(16)(1 / 3)

北京的大街飄著雪花,路上的冰碴壓得剌剌響,夜裏12點,丈夫奮力蹬著車。來的時候,妻子神采奕奕,生龍活虎;走的時候,才40多歲呀,她卻成了廢人一個。丈夫的眼淚潸潸地流淌。

到了天安門廣場,夫妻倆停下來,癡癡地望著輝煌的燈火。妻子說:“小時候我就愛唱‘我愛北京天安門’。兒子的獎狀上,全是這樣的天安門……”妻子在漫天飛雪裏仰起孩子般的笑臉。丈夫說:“可惜沒有照相的人!”妻子接下話頭:“那我們在這天安門麵前親一個吧,就當是合影!”

夫妻對吻,這是許多年後的第一次呢。妻子摸到丈夫臉上的淚珠,口齒不清地說:“不要老是哭、老是哭的,我悄悄剪了許多衣服樣子要回家給你做西裝呢!”說著說著,她的眼淚掛了滿臉。

雪仍在下,夫妻倆依偎在偌大的天安門廣場上。漫天雪花之中,他們像極了一對風雪中互相依偎著取暖的小鳥。

血玫瑰

◎文/喬葉

這是一朵讓任何虛豔的形式和繁華的表達都為之黯然失色的無價玫瑰。

情人節的前一天,她不動聲色地用了一些雖然有點兒隱蔽,但提示性卻很強的話語去試探夫君,夫君居然渾然不覺。情人節的那天早上,她壓抑著滿腹的委屈為他做好了早飯,他吃得津津有味卻依然執迷不悟。

她那顆從來沒有被忽略過的,常常被甜言蜜語澆灌得肥肥壯壯的心忽然沮喪到了極點。

吃過早飯,夫妻倆正要去上班,電話鈴突然響起來。

是她的一位大學同學打來的,他是她的初戀男友,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係了。

“這幾年過得好嗎?”他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很溫暖。

“挺好。你過得好嗎?”

“也還行。你工作得怎麼樣?”

“挺好。你工作得怎麼樣?”

“也還行。”

在“挺好”和“還行”這兩個詞語的交替使用中,他們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誰的電話?”夫君問。

如實相告。夫君什麼也沒有說,兩個人像往常一樣道別,然後上班。

中午,他沒有回家吃飯,打電話回家說有應酬,還是沒有提到情人節。

晚上,她賊心不死。又漂漂亮亮地做了幾個菜,等他回來慰問她的情人節。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他倒是把菜吃得幹幹淨淨,情人節還是隻字未提。

“今天是什麼日子?”最後,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什麼日子?”夫君眨著眼睛,一副大惑難解的神情。

“情——人——節。”她一字一頓地說,恨不得用刀子把這個詞刻到他的腦門上。

“噢。”他恍然大悟,正要露出歉疚的笑容,忽然臉色又陰沉下去,“我說那個人怎麼一早就給你打電話呢。”

“你……”驀然間被他倒打了一耙,一時間她張口結舌,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他隻是問候問候而已,又沒有別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別的意思?他有什麼意思還用得著對你明說嗎?他為什麼偏偏要在今天給你打電話?這其中的潛台詞分明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嘛。”

“你真是無中生有,豈有此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就是有又怎麼樣?允許你一天天去忽略,為什麼不允許別人偶爾的惦記?允許你一天天去冷落這種擁有,為什麼就不允許別人給予一點點溫暖的問候?你為什麼這麼狹隘,這麼霸道?”

一場惡吵之後,她跑出了家門。

夜很黑,還下著雪。她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街上。她哆哆嗦嗦地走著,又憤怒又傷心。雪花飄在她的臉上,不住地和著她的淚水往下流。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她忽然聽見了夫君的呼喚聲。她的心忽然一暖,又忽然一痛。

她沒有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又聽見了夫君的呼喚聲,她依然沒有作聲。

夫君一遍遍地尋找著她,呼喚她,像一隻不知疲倦的杜鵑鳥。她卻倔強地沉默著,不肯出來。

“你在哪兒?快出來吧!來看看我給你的玫瑰花!”最後,夫君居然這樣喊道,他給她買了玫瑰花嗎?這麼說,難道是她冤枉他了嗎?他給她買的玫瑰花是什麼樣的?她猶疑著,尋思著,終於走了出來。

夫君像見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把抱住了她。

“玫瑰花呢?”她問。

“傻瓜!你真想看嗎?”

“嗯。”她點點頭。

“那你看好。”夫君說著攤開了手掌,用小刀在手心裏飛快地劃出了一朵玫瑰的輪廓。鮮血頓時沿著花瓣的曲線暈染開來,在手心裏綻成了一朵豔麗飽滿的血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