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知道陳文慶對“大胡子”恨之入骨,陳文慶也知道馬四和“大胡子”之間的仇怨,兩個人一拍即合,決心一起除掉“大胡子”。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好主意,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大胡子”在哪兒,又不敢貿然出擊,所以,隻能如陳文慶所說,等待時機。馬四心裏由衷感激陳文慶,要不是遇見他,他們莽打莽撞地奔縣城,說不準在哪兒就會碰到鬼子,別說進到縣城,恐怕到不了縣城就沒命了。
“麻三”更是慶幸,想想真如做夢一般。當時馬四一提下山,他想都沒想就跟著來了。其實“麻三”心裏清楚,窩在山裏,憋得實在難受,想到男女之歡,更是讓他神魂顛倒,所以,一說下山,“麻三”早就沉不住氣了。
即沒想到,下山沒出一天,就在古柳村被抓,更沒想到會遇見陳文慶,雖然受了點皮肉之苦,幸好沒有什麼大礙。被陳文慶貴客似的款待,更讓“麻三”不敢相信。林子每天傍著他,討好似的直賠不是,當時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說他是漢奸,還出手打他,讓他大人大量,別跟他計較。
“麻三”雖然莽撞,卻聽不得軟話,直說不打不相識。“麻三”不計前嫌,讓林子頗為感動,兩個人每天攪和在一起,好得一個頭似的。最讓“麻三”高興的是,陳文慶特意送他一把“歪把子”槍,這是他做夢都想要得到的。“麻三”有把長槍,因為下山,長槍太過顯眼,不便帶在身上。這讓“麻三”如獲至寶,每天背在身上,連睡覺都摟在懷裏,甚至比女人還親。
陳文慶把“歪把子”槍交還馬四的時候,沒把腰刀還他,這讓馬四心裏多少有點兒不悅意,不舒服的原因是因為腰刀本不是他的,他隻是因為喜歡,才留在身邊,一直不情願還給周景天。想是陳文慶也喜歡上了這把腰刀,不然,不會不給他。馬四心裏雖不樂意,也不好張口去要,畢竟,他和“麻三”在古柳村遇上,算是陳文慶救了他們一命,要是遇上“大胡子”或者日本人,別說腰刀,連命都不保,想到這裏,馬四心裏也寬慰許多,權當把腰刀當成禮物送給陳文慶了。
陳文慶搭眼一瞅馬四的表情,知道他想著腰刀的事,於是默默轉身回到裏屋,把腰刀取來,拔刀出鞘,也不說話,對著桌上燈台,將刀一揮,隻見寒光一閃,燈台頓時劈作兩半,陳文慶將刀收回,對著刀刃吹了口氣,說道:“四爺,你看……”
馬四還沒緩過神來,誠惶誠恐地走近觀看,發現刀刃絲毫沒有損傷,再看劈成兩半的鐵製燈台,茬口光閃四齊,倒在桌上。他沒想到腰刀這麼厲害,隻聽說書人說過削鐵如泥,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信會有這樣的刀,怎奈自己不具慧眼,不識寶刀,帶在身邊竟不知是寶,頓時後悔沒把它交給周景天,還將它帶下山來,又被陳文慶識得。
“好刀!”“麻三”脫口而出,驚叫道。
“的確是把好刀,更是把難得一見的寶刀……”陳文慶將刀放入刀鞘,慢慢說道,“傳說楚國有個鐵匠叫幹將,打的劍鋒利無比,楚王知道後,命令幹將給他鑄把寶劍。幹將和妻子莫邪鑄了兩把雌雄寶劍,用他們的名字命名,一把叫幹將,一把叫莫邪。幹將知道楚王生性乖戾,擔心楚王得到寶劍後將其殺害,就把雌劍獻給楚王,將雄劍交給莫邪,讓她傳給兒子。楚王得劍後,二話沒說就把幹將殺了。他的兒子長大成人後,拿著雄劍找到楚王,把他殺了,替父親報了仇……傳說終歸是傳說,誰也沒見過幹將莫邪劍,不知道真能削鐵如泥,今天算是開眼了,世上果真有這樣的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