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漢子知道對方是在拿自己開刷,掄起船槳作勢要打那人。結果船槳沒有輪到人身上,卻突然發出一聲巨響來,帆船顛三倒四起來。
裏麵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了,穿了鞋子穩住身子匆匆忙忙跑了出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高瘦漢子還未來得及回答,那震動再一次加劇,整個船東倒西歪,連同船上的人似乎都要倒到漆黑的大海裏去。
“有情況,大家拿武器!”老村長雖然看起來老態龍鍾,這一聲吼出來卻是聲音洪亮比年輕小夥還有力。聽了老村長的吩咐,這些中年漢子們也都反應過來,從船艙裏拿出家夥什來緊緊握在手裏,站在船上一動也不敢動地立著。
第三次震動發生在約半柱香後,當水裏一條條巨長的黑影齊齊向帆船衝過來的時候,這條漂亮的白帆船的船尾也破裂開,和整個船身分離。
這樣的情況,剩下的船身部位也開始下沉,水從船板漫上來,船上的人卻沒有時間關注這些了。因為海水裏麵,正有四條巨大凶魚盯著船頭的一群人,目光凶惡。
因為心心念念著修為退回金丹期的事情,雲蘇冷竟然也沒有發覺到身體的另一個變化。
這會兒她看著自己不知何時到了的這個屋子,心裏疑問頗多。
按理說,她在烈焰之海裏麵,醒來即使離開那裏,也會在千石原附近,但這裏的一切告訴她,她此刻已經不在雲天上了。
那麼這是哪裏?
房門大開著,一股清涼的風吹進來,帶著清爽,又帶著絲絲淡淡的鹹味。雲蘇冷整整自己身上穿的這件粗布衣裙,緩緩走出房門。
房屋是建在海邊的,所以才會有海風吹來。院子裏曬著鹹魚和各種海生的植物,海帶紫菜。拜夙夜寒調教她做飯的經曆所賜,雲蘇冷對於這些東西勉強都能叫的上名字。
院子裏沒有人,雲蘇冷看了一周,也沒有看出什麼結果來。於是坐在院子裏的一個凳子上,享受起這難得的清靜來。
日頭傾斜著,從院子後麵下落。等了一天,雲蘇冷終於聽到了人的動靜。外邊有人說說話話,少女清脆如鈴鐺的聲音,男人沉沉的聲音,還有其他的,交雜一片。
待的其中四個腳步聲朝著這邊接近,院子門被人打開。身穿青色粗布裙的少女率先走進來,看到雲蘇冷時脆聲叫了起來:“啊,姐姐,你醒了。”轉身又對著後麵的人叫道:“阿姆阿爹!阿哥!姐姐醒了!”
少女眼神清澈,嬌憨可人,眼珠子竟然帶著淡淡的藍色。雲蘇冷一愣,站起來不知道怎麼應對。
門口又走進來三個人,年齡相近的中年漢子和婦人,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子。
看到她時,臉上都帶了笑意。婦人眼角帶著皺紋,皮膚很黑,但那種親和的笑意,讓雲蘇冷的心平定了下來。
“姑娘餓了吧,我這就做飯去。”又招呼著少女給雲蘇冷拿著零食出來。後麵的中年漢子和年輕男子身上拿著東西,都是些魚類海菜之類的。
雲蘇冷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在一旁的偏屋裏將東西放下,魚兒養在裝著水的木盆裏,海菜則放在案板上。中年漢子這才歇下來坐在雲蘇冷身邊五步處的凳子上,叫那年輕男子裝煙。
這會兒少女從廚房裏麵端出來水和一碟魚幹,端到雲蘇冷麵前的小桌上,笑著招呼雲蘇冷:“姐姐喝水。”
雲蘇冷端起來喝了一口,水裏帶著淡淡的鹹味,還飄著幾絲海草,有若有若無的清香。耳邊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這是綠玉茶,是用一種帶著清香的海草泡的,姐姐嚐嚐怎麼樣。”
雲蘇冷點頭:“味道很好。”
旁邊的中年漢子已經點了一袋煙,吧嗒抽著,白色的煙霧如遊絲一絲一縷地漂浮起來,在空中畫著各種圖案又消散。
雲蘇冷到舌尖的話又咽了下去。少女看到雲蘇冷的欲言又止,笑問道:“姐姐是不是想問這是哪裏,我們是誰?嘿嘿,這裏是長尾島,島上盛產長尾魚,我姓長魚,名叫青青,我家是島上的漁民,半月前阿爹和阿哥外出捕魚時在附近的一個小島上發現了姐姐,當時你昏迷了,阿爹和阿哥便將你帶回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