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冷一直在旁邊打坐未動，他心念一動，竟然發現神識可以使用。雖然神識強度很弱，但確實是存在的。
放開神識，他往外探查，卻發現隻能走出半尺方圓，真是弱！他皺了皺眉，再看看自己這一身大汗，還有這邋遢的形象。
隻好先讓幽冥藍火幫自己清除了這一身汗漬。若非這幽冥藍火，他在這藥園裏麵哪裏還能過得下去？平時除蟲除草，去後山采藥，靠的都是它，幽冥藍火生性單純，一旦認主就是這一人，否則以他的情況被反噬了也是遲早的事。
雖然腰酸背痛經脈也一陣酸澀的痛楚，但精神卻是這四十來年最好的狀態。已經重煥生機，莫長老修煉也不急在這一時，也坐在原地感知那些所謂的仙氣。
仙氣與五行靈氣不同，五行靈氣是黃青紅藍金的顏色，而仙氣則是白色幾近無色。知道這一點，他也能分辨出來。
然而神識隻能覆蓋半尺以內，感知範圍太小，因此他也隻能看到少許青色和藍色的光點，木屬性靈氣和水屬性靈氣，這在藥園裏麵是最多的，他根本不驚訝。至於白色的仙氣，果然是一點都沒有，甚至連雲蘇冷身上都看不出來任何白氣的痕跡。隻得收回神識。
“師兄莫急，修煉非一日之功，隻要努力，總有一天會超越昔日成就。”廢去一身靈力？莫長老微微遲疑，雖然一身修為不能動用，但好歹也能威懾他人，同時保住在門派中的這條生路。
想到這裏，他一愣。
威懾他人？保住生路？莫不是這麼多年下來，他竟然是存著這樣的念頭。宗門有多無情，別人不知道，他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還認不清嗎？
門派中有多少弟子在見到他時表麵恭敬，實則暗帶諷意。若這一身修為真的有用，他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連煉丹的爐具都被人收去！堂堂丁來峰的坐山長老淪落到飼養藥草。
若非有幽冥藍火幫助，估計連一階藥草都打理不了，更不用說種植這將近千畝的四階靈植了。
罷罷罷，既然一切都是過去之事，便該放下了，以後有冤抱冤有仇報仇，再遇宗門之事他隻當自己是個外人。至於以後得道途，他隻為自己而活。
“行，師妹，現在就可以進行了，我還要準備什麼嗎？”雖然知道她來曆神秘，但他也未改口，對方有意相助，必然是有所圖，即使無所圖，他以後也會找機會報恩，了結這番因果。
因果循環，這正是修心一道的核心。雲蘇冷所猜無錯，這莫長老遭遇磨難四十年，最後終於臨門一腳，真正入了這修心之道。
見他想通，她回道:“別的不用。隻是師兄要做好心理準備，北域大陸仙氣匱乏，於修道無益，再過些時日我便要離開，屆時師兄估計也得一起走了。”在虞山密林裏麵她已經收集了四株仙草，再加上原來的那兩株，就是六株，再過兩天她就再進一次，待到集齊十株仙草就可以讓辰兒和星辰大人打理，培植出一方仙田來。
集齊以後，她也就要離開北域去找新的修煉場所了。畢竟一塊小小仙田，根本無法支持自己修煉到昔日水平。那座仙氣密林如今看來暫時也隻是妄想，具體情況如何她不知道，不如早做打算。
兩人席地而坐，雲蘇冷一手扣著莫長老的手腕的仙脈，一手放在膝上。
仙力所至，靈脈中靈氣嗶啵作響，兩種天地精氣在經脈中作亂，端的是如沸鍋熬油，人如豆腐投進去一般。全身經脈暴漲，尤其是八條靈脈，竟然漲成一條條青色長蛇盤旋身上，莫長老未料想會是這種撕裂身體般的疼痛，一時間雙臂抽搐難忍。
白色仙氣化作巨蛇，一鼓作氣向上丹田深處而去。靈脈裏的殘餘靈氣瞬間已經化作虛無，莫長老覺得自己就像這些靈氣一般，將要被湮滅了，連神識也輕飄飄地受不住控製，要離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