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間地動山搖,樹木摧倒,野獸狂奔,飛禽嚎叫,將夜的天色突然蒙上陰霾,驚天的嘶吼聲、咆哮聲震徹城郊。
雲蘇冷胯下的馬雖然有她安撫,但它靈智太低哪裏能懂得聽話,更何況天災麵前,動物的本能作祟,它也同其他馬兒一樣狂奔起來,引昂嘶嘯。
縱身飛躍而下,她隨手抓起一個差點葬身馬蹄之下的文弱書生,又一掌擊倒發狂的馬兒,穩住身子淩空飛過護城河。
數千名隱藏百年甚至千年的修士同時出現,皆穿著白色的流雲道袍,與凶獸以及另一方的黑衣修士們戰鬥成一片。
此時千石原上一年一度的生死比鬥正是最後一天,許多武林人士尚未來得及觀看日月宮和無名之輩的這最後一場收官之戰,就在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之中被強行送出了千石原乃至羅柏鎮。
白衣修士中大多數都是些年長之輩,看起來白須飄飄,仙風道骨,然而出手卻是絲毫不見拖遝,利落而狠辣,仿佛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殺伐之事。
修士之戰,天翻地覆日月無光,一株株茉莉花在這驚天動地的大戰之中,一片片翻動著化為灰燼,枯萎成灰。
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在千石原上方,卻有一個紅衣男子置身事外虛空而立,眼神幽深盯著遠方的虛無之處,仿佛那裏存在著什麼強大的東西。
“錚錚!”金石擊打之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嘭!”恍若天地碎裂一般,整個大地震動更加強烈,從千石原上蔓延而開。
一道道黑色光波化作十億利刃,將要從下麵戰鬥著的那些修士身上割過。紅衣男子招袖一揮,毫不費力地將那黑色光刃擋住。
而他的對麵,緩緩出現一道黑色身影,周身籠罩著強盛的黑氣,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蕭九寒……果然是你!”裹著黑氣中的黑色身影幽幽慰歎一聲,兩道不容忽視的目光也從黑氣中射出。
紅衣男子正是蕭九寒,羅柏鎮上的蕭家家主,與日月宮約戰的無名之輩。
那抹紅衣飛揚卻又帶著沉靜內斂,蕭九寒表情平靜,對於黑色身影的出現不但沒有絲毫震驚,眼神中反而倒是隱約透露出譏諷和暗嘲來。
“你謀劃了千年,該早知道這處是由我坐鎮,不過看樣子,你此次來很是自信。”
黑色身影被噎了一下,片刻間又反擊過來:“與你相謀,自然是……要做上十二分的準備了,千年時間,不過是我為你我謀劃一場驚世的重逢之宴。”
蕭九寒臉上嘲諷更盛,聲音裏麵帶了幾分寒意:“天六宗的那些蠢貨怕是還不知道你的計劃吧。”
黑色身影抬手,黑氣一陣湧動,正如他此刻變幻莫測的聲音一樣:“那些人都是廢物,眼高於頂卻又毫無遠見。這麼好的地方他們竟然絲毫不願出手,既然如此,便隻能由我獨享了。”
蕭九寒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黑色身影卻像沒有察覺到一樣,“嘿嘿”著繼續說道:“這樣一個靈氣充沛的大陸,若有宗門在此,百年之後,豈不又是一個強大的天級大宗,金丹修士、元嬰修士也是隨手可抓。可惜這裏的賤民一個個天賦低下,萬人中也難有一個開了靈根的,嘿嘿,這倒是免了我的麻煩了。”
雲天大陸上的本土居民確實是缺少靈根,又天生靈脈阻塞,根本無法修煉修真的功法,也是因此,蕭九寒隻能用最蠢笨的辦法,從修習世俗武功到一定程度的強大的江湖中人裏麵挑選出人,然後讓他們繼續練功強行打開八條靈脈進入修真之道。每年的生死比鬥也是為了篩選合適修煉的高手。
黑色身影修為極高,來此不過一眼便看出來其中隱情,更是毫不留情地諷刺道:“果然是賤民,費了千年的心思,也不過培養出來這些人來,簡直是……白費心思!”
蕭九寒本身就是雲天大陸的人,當年他因為天資不好,靈根太差也沒少吃苦。但他一心修煉,且心誌極佳,往往在生死之間突破瓶頸,後來靈根變異,才能離開雲天,去見識外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