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辰軒眼底劃過痛楚,他咬緊牙齒,隨之似叛逆的孩子一般起身就跑下了石階,規規矩矩的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他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不甘願的道:“兒臣明白,母後教訓的是。”
看到南宮辰軒的樣子,慕容嬌嬌秀眉挑起,而這時,李嬤嬤正領著太子妃走出來。
太子妃手中捧著幾個雕刻精致的錦盒,她滿臉帶著歡悅的笑意,從幔帳後走出來,便向慕容嬌嬌叩謝:“臣媳謝母後賞賜。”
“你喜歡就好。”慕容嬌嬌已沒有多少心思了,她隻為南宮辰軒的叛逆而頭疼。
南宮辰軒這時突然站了起來,他走到盧氏身側,拉起她的手,道:“母後累了,我們也該走了。”
盧氏似乎有些詫異南宮辰軒的態度,她雖年紀也與慕容嬌嬌相差不大,卻已到了漸懂人事的年紀,所以麵容瞬間浮上了紅暈,嬌聲低呼:“太子殿下,母後還沒說話呢。”
“母後那麼疼愛兒臣,自然不會在意。”南宮辰軒的聲音格外的冷清,如同一根根冰刺一樣,隨之目光又冷的惡看著慕容嬌嬌,寒著聲音道:“母後,兒臣告退了。”說罷,拉著太子妃便離開了。
這是慕容嬌嬌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南宮辰軒,她不禁怔住了,但隨之卻是無力的撫住了自己的額頭,她的計策不會有錯,可是,軒兒為什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是她太過嚴厲了嗎?
為何,她突然感覺到軒兒在挑釁她?而這種挑釁,又與以前的任性不一樣,他就像一個……似乎在用與太子妃的親昵來氣她。
閉眸,慕容嬌嬌壓下那紛亂的思緒,現在不是她想這些的時候,她必須一心一意的對付南宮浩風,其他的,皆不重要……
沉寂了一個多月,鳳儀宮再次打開巍巍深宮大門之時,就被眾多承受不住皇太後壓迫的嬪妃給踏破了門檻,紛紛前來求見,但卻都被慕容嬌嬌以身體不適而推卻。
鳳儀宮後殿的書房內,幔帳重重疊疊,用白玉鳳尾勾束,鑲金菱花窗格外照耀進來的刺目陽光斜射,經過碧影紗落在慕容嬌嬌俏麗嬌小的身影上時,已如月光清幽柔和,緩緩靈動。
慕容嬌嬌站在窗前的檀木雕絨花福吉圖騰的花架前,纖纖素手正露著雪白的皓腕,在修剪靜嬤嬤今日從禦花園中采擷回來的一大束雪白的薔薇,天氣漸暖,這薔薇也盛開得恣意茂盛,花瓣飽滿迎合,片片舒張,絢麗幽香。
“皇後娘娘,鶯美人求見。”李嬤嬤從外殿進來,便小心翼翼的稟報。
慕容嬌嬌修剪的動作微停,她看著自己修剪的薔薇,帶著金護甲的手指捏起了一片飽滿卻即將凋零的花瓣,清除了所有看上去略帶衰敗之姿的花瓣,留下那些鮮嫩透白如雪的,隨後才淡淡的道:“她的臉可好了?”
前段時日,鶯美人因在長樂宮中提了一句她的事,便被皇太後震怒掌嘴,並且皇太後為了堵悠悠之口,還嫁禍鶯美人,說其實衝撞她的晦氣。皇太後的心思,是要警告眾人她容不得自己,但卻又不明說,不過倒是委屈了鶯美人。
“回稟皇後娘娘,鶯美人的臉還腫著呢。”李嬤嬤回稟道。
慕容嬌嬌輕笑,她慢慢的轉動著白玉圓口花瓶,查看是否有哪裏不曾修剪到,隨後放下剪刀,一旁靜候的靜嬤嬤立刻恭敬的接過,退下後又捧來一盆淨水。慕容嬌嬌纖細的手指沾了幾許清水,慢慢的撒在花朵上,那白色如雪的花朵上,頓時如沾染著晶瑩露珠一般,透著碧影紗泄露進來的柔和陽光,閃爍著晶亮的光澤。
此刻,靜嬤嬤將清水遞給宮人拿下去,又捧著擺放著雪白綢緞錦帕烏木托盤上前來,慕容嬌嬌抬手擦拭了手中的水,拂了一下身上的淡紫色繡團鳳長袍,淡淡的道:“危機之時不懂明哲保身,蓄積實力,如今又故意帶著舊傷登門表示忠心,簡直愚蠢,這分明就是擺明了要皇太後知道她是本宮的人。”
李嬤嬤聽了,怔了怔,隨之當下明了,她俯身道:“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趕她走。”
慕容嬌嬌抬眸望著窗外飄飛的花瓣,清風吹拂在她嬌媚的容顏上,她清冷的道:“讓她多與龐將軍聯係,龐將軍英明神武,自然會教她怎麼做。”隨之又瞥了一眼自己修剪的那盆雪色薔薇,吩咐一旁的小宮娥:“將這瓶花送到太子東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