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蓼兒窪莊主坐鎮 羅貫中急回昭陽(1 / 3)

他二人麵麵相覷了一番,接著又靜聽少時。施耐庵適才轉身朝大夥兒輕描淡寫的說道:“大夥兒也憩了,莊外現今來了數百人,聽腳步聲,好似都操著家夥。”

說到此,施耐庵便朝他們笑道:“大夥兒都回去取家夥吧。”

熱鬧的氛圍一下子便從興奮的高峰墜入冰窖。施家人立時從腰間抽出家夥,蔣家也各自回屋取來兵刃,以備與閻王爺派來的丫叉小鬼,做一番論理上的爭鬥。

施耐庵見大家都已都到齊,便轉首朝陳基和蔣大道:“煩汝二位,將老少爺們,暫且先帶到俺得的船上,以免刀光劍影恐了他們。那般一來,俺施耐庵就是死於九泉之下,也不安冥。”

蔣家人一聽,人人都伸手指暗暗的讚道。施大俠好像是個成大事之人,危險時分,首先想到俺蔣家的大大小小,而不是他個人的性命相搏。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村外果然湧來數百人,個個都挺著家夥,人人拿著刀刃,沒有兵器的也攜著木棒扁擔。

可那夥人還尚未到得眼前。菲三便轉首朝施耐庵笑道:“施大俠,誤會了。他們不是蓼兒法的人,都是自己人。”

這時分,大夥兒適兒才放鬆自己的手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兵刃“嗆啷啷”的丟立一旁。然後盤腳而坐,雙眼覷著來人。

原來蔣家三人今天上午去黃泥鎮賣魚,船剛靠岸。那些漁販子便傻了眼,蔣家兄弟不象平日裏躲躲閃閃,置下簍裏的魚任他們挑。今天而是滿滿的一艙,又大又肥,簡直是在勾人的心魂。

那些漁販子知道蔣家後邊有人撐腰,邊稱著,便有意無意的朝蔣家兄弟侃著。蔣三嘴上沒柵欄,便將真情一骨腦兒的全部倒出。而且還吹虛著,今天下午就去蓼兒窪,將那三個鳥人全做了。故引來了四鄉八村的漁夫,個個都操著家夥。朝蔣莊而來。

那夥人一見蔣三,便七嘴八舌的朝他說道:“三兄弟,施大俠在那裏,能不能也給吾等引見引見。”“老三啊,咱倆不管怎麼說,都是吃著一碗飯,汝發財了,咱也多多少少的跟著沾點光。”“蔣三,隻要將施大俠給咱見一麵,前日所借紋銀一切全免。”

施耐庵在人群中聽後心裏喜著,是時候了,再不出麵,想必也就沒有這個台階了。雙手立時抱拳,朝著大夥兒拱著。口中笑道:“多謝大夥兒捧場,老夫便是施耐庵,不過也尚未蔣家兄弟所言那般神乎,凡人一個,老頭子也。”

那夥人聽後。立時“嘩然”一聲,全部雙膝跪地,口中同時說道:“請施大俠替俺們做主,讓八百裏的水麵還給吾等。”

施耐庵對他們道:“將那三個鳥人趕走便不難,難就難在惶恐吾等心不齊。”

那夥人一聽,心裏喜著,成了。口中接著又同場說道:“一切都聽施大俠。”

施耐庵又道:“大夥兒都起來吧。俺想現今已近未時。汝等在此暫憩一番,讓蔣家派兩個人去河中捕魚,想方將那三人從窪中引出為善策。”

語音未了,蔣三蔣七便從人群中走出。蔣三朝施耐庵道:“有施大俠在俺蔣莊坐鎮,吾等還恐他個鳥。”說話間,二人已轉身走到茅屋前,一個拿槳一個扛網,上得船去。

可漁舟還尚未離開岸邊,遠處已駛來二十多條漁船,每條船上都是三人,一身獵夫打扮,個個雙手握著漁叉,腰佩單刀,一副來討前世冤仇宿債的神態,氣勢真得駭人魂魄。船分三排,朝著蔣莊駛來。

左邊的頭領三十上下,手中拿著一個八角形的銅鍾,披肩的長發過胸,長馬臉,擺出一副想打架的神情。右邊一個光頭,雙眉翹到耳根,左右手各拿一支一尺長的鐵筆,腰間懸著一個銅腰鼓,仿佛趕著怎麼廟會,卻又是判官出江湖。中間的船頭,立著一個身子象板門,右手提著一柄三尺長的墨劍,仿佛殺神從天邊的蘆葦中而來。

蔣家二人一見,先前還說不恐。這時分立時轉身朝岸上躍去,惶恐晚了,那夥人會找自已的晦氣。他二人上岸後,就直奔茅屋的門前,各自拿了一把漁叉,站在施耐庵的身後,雙目覷著那夥人。

這時分,眾人都已挺刃一字排兒的站在河岸,瞪圓雙眼,眼球突出,也擺出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施耐庵卻朝他們淡淡的笑道:“真得是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大夥兒先散到一邊,讓俺與他們先過幾招,免得鬥起來傷了汝等。”

大夥兒聽後先是心裏一喜,隨後又是敬佩。汝瞧人家施大俠多有大俠的風度,還未爭鬥,首先想到的卻是吾等的性命相搏。跟他幹,決對不會吃虧。

大夥兒退去後。施耐庵的雙足在地一踮,身子“嗖”得一下竄到半空,雙足在空又疾行數步,真得是行如閃電,疾如火花,刹那間便到得船尾。

岸上觀陣之人,口中同時叫了一聲“好”。

船尾三人防範不及,總以為此番爭鬥是頭領對頭領,他們跟著僅不過是助勢呐喊而已,都站在那裏發呆。沒想到施耐庵半道上使了一招“流星劍”的招式,“刷刷刷”的幾下,船尾三人頓時頭顱分家,“通通通”的墜入水中。

施耐庵在船頭站穩身形之後,便抬首朝著前排船上的大力神楊鬆笑道:“大力神,汝過來。吾倆就在此比劃比劃,誰輸誰贏都怨不了別人半點,要怪隻怪自己平素學藝不精。”

頭暈蟲吳彪轉身回道:“不必啦,殺雞焉得動牛刀,俺大哥還恐髒了他的手,讓俺過幾招吧,順便也鬆一下筋骨。”話音未了,身子便已懸空而起,在空又疾翻了一個筋頭。接著身形一轉,繞著施耐庵的上盤,就驚呼呀的旋轉。

這一招施耐庵確實尚未想到,自己手中雖然握得是一口好劍。但它不是銅錘的天敵,倘若較起真勁,必毀無疑。心中頓時一凜。高人必勁是高人,危急之中總會萌發奇招,倘若不然,那就不叫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