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說:“我知道你愛喝糜穀黃酒,可這裏沒有這種東西。這是蘋果白蘭地JACK,你大哥小李一刀愛喝的酒。”
聽見這話,小草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啊,現在這酒味道順口多了。
女孩又為小草要了一份飯,她對小草說:“我也知道你愛吃大碗麵條,但這裏隻有西餐,你就將就吃吧。”
小草從沒吃過西餐,但他試著吃了兩口後,胃口大開。他本來胃口極好,加上幾天幾夜粒米未進,他便埋頭痛吃起來。他胡亂使著刀叉,不論什麼牛排煎蛋,什麼布丁色拉,全都一掃而光。然後他抬起頭來。女孩見他吃得如此香甜,不禁笑了,她的笑容像燈火一樣燦爛而旖旎。小草心中又是一蕩,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
女孩說;“我知道你叫小草。你知道我叫什麼嗎?告訴你,”她低低地說:“我叫風兒,”
小草後心中又是“轟”地一響。
女孩說:“你知道我唱的是什麼嗎?我唱的就是《小草和風兒的絮語》!”
小草心中再次“轟”地響了起來。
風兒說:“你知道這首詩嗎?”
小草點頭說:“我知道。”
風兒說:“這是一個叫何來的詩人寫的詩。其實這已不是一首詩了,而是一個古老的讖語。如果一個叫風兒的人和一個叫小草的人相遇,將一語成讖——他們將曆經愛情的柔嫩、枯黃、溫暖和寒冷。你相信嗎?”
小草點點頭說:“我相信。”
風兒說:“你為什麼相信?這隻是一首詩,一隻歌,一個傳說而已。”
小草搖搖頭說:“我相信。因為我一看見你,我就相信我和你……”他低下了頭,聲音低低地說:“是從前世一起走到今生今世的,還要一起走到來世。”
風兒說:“前世,今生,來世,啊,”風兒笑了:“這麼遙遠的路,我們是怎麼走來的?”
小草想了想,認真地說:“是背過來的。當你走不動時,我背著你;我走不動時,你背著我……”
小草這話使風兒也如遭電擊,淚水湧上她的眼眶,她美麗的雙目頓時充滿了柔情,凝視著小草,喃喃地說:“難道這是真的?”接著她突然又陷入到一個更深的憂鬱之中。
看見他這般憂鬱,小草不知其故,隻是憐愛地望著她。看見小草的眼光後,風兒勉強笑了笑,使自己振作起來,她對小草柔聲說:“這些天,你受苦了!”
聽見這話,小草心中頓時充滿了感激和溫暖。就這一句話,這些天他所遭受的一切全都值了!現在風兒就是他的親人,是他可以傾述一切的親人,而且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他的風兒是無所不知的!
小草說:“你能告訴我那個典幫主和韓先生是什麼人嗎?”
風兒說:“這兩個幫主都是江湖上的一等高人,他們的才具、智力、武功都相當出眾,他們處世又都十分謹慎老辣,所以他們不像黑伯爵黑總管黃狼艾黃那樣張揚出名,但他們卻能保住自家的身家性命,也很不簡單。”
小草說:“原來如此。但為什麼他們一個說我是仇人,一個說我是幫主!他們幹嗎盯上我這樣一個無名小輩?”
風兒笑了:“你已經不是無名小輩了!想想看,你是小李一刀的兄弟,也是長勝的兄弟!長勝和小李一刀是什麼人?他們是咱這個世界一等一的人物!你以為跟一等一的人物是那麼好稱兄道弟的?既然稱兄道弟了,少不得你就要受一等一的罪,或者做出一等一的事業。”
小草說:“是嗎?”
風兒說:“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金庸的《俠客行》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長樂幫非要讓石破天這個鄉下少年當他們的幫主,你說這是為什麼?”
小草讀過金庸的武俠小說,但他喜歡聽風兒說話,他望著風兒,聽她往下說。
風兒說:“他們是讓他替他們去送死。現在傷寒幫就是長樂幫,韓先生就是那個貝海石貝大夫。貝大夫咳嗽,韓先生也咳嗽吧?”
小草點點頭說:“他也咳嗽。但典肺幫又是怎麼回事?”
風兒說:“典肺幫也是長樂幫,說你是仇人跟說你是幫主一樣,是為了同一個目的。”
小草笑了:“這樣說,倒挺有意思。”這時窗外小雨漸歇,從落地的大玻璃窗向外看去,隻見剛才立交橋下的那個盲眼的二胡歌手,拉著琴從窗前摸索著慢慢走過。他的琴聲如同剛剛才停的小雨一樣,淅淅瀝瀝,淒淒悲悲。小草指著這個盲眼的二胡歌手,笑著問風兒道:“這個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