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笑了:“原來是這麼一個更加土氣的原因!這麼說來小李一刀更是個土包子!但無論如何,我還是覺得小李一刀很海派、很洋氣的!”
小草說:“我替我小李一刀大哥謝謝你!”
風兒突然提高聲音說:“我再問你,你真的不知道基督山寶窟嗎?”
小草說:“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騙你嗎?”
風兒說:“你這個大騙子,你誰不騙!”這時風兒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利,陰森森,她的臉上青氣再現,猙獰可怕。她張開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朝小草的脖子一口咬去。
小草大驚,他雖然早有防備,一口氣提起來在全身流轉,卻沒料到被一口咬住。這牙齒已咬破皮膚,咬破皮下組織,咬進了肌肉,咬破了幾根血管。所幸的是風兒的口稍稍偏了點,沒咬到大動脈上,否則小草將命斃當場!
小草的傷口已血流汩汩,鮮血被風兒一口一口地吸下,也順著小草的頸部滴滴嗒嗒地流下,染紅了小草的衣襟,染紅了腳下的雜草。
小草見自己的大動脈無恙,便不再驚慌,他輕輕地走到一處隱密的岩石下麵,坐了下來。這裏林草茂美,還有一眼山泉。
風兒依然一口口地吸著血,但吸吮的量明顯減少,血更多的流到地上。小草再一次抽出寶刀,輕輕彈起。寶刀一響,風兒的牙齒就鬆動不少。小草彈著刀,輕輕唱起歌來,這次他唱道:
你使柔嫩的我枯黃
你使枯黃的我柔嫩
使我柔嫩的風兒使我枯黃的風兒
就是我永遠的情人
風兒牙齒慚慚鬆開,小草繼續彈刀唱道:
你使寒冷的我溫暖
你使溫暖的我寒冷
使我寒冷的小草使我溫暖的小草
就是我永遠的情人
一曲唱罷,風兒鬆開了口,暈厥在地。小草急忙掏出藥綿繃帶,給自己清洗包紮了傷口。然後他抱起風兒,用綿花蘸著泉水,擦淨了風兒口上的血跡。風兒醒了過來,驚駭不已地說:“我又作了一個惡夢,夢見我在吸你的血……”這時他看見了小草脖子上的繃帶,她嚇得尖叫起來:“我真的吸你的血!我真的吸你的血!我成了吸血鬼!我成了吸血鬼……”
小草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說:“不要緊,不要緊,這是我的血,我願意讓你吸……”風兒這時才感覺到滿口的血腥。她一陣惡心,張口欲嘔。
小草連忙說:“不要吐,一定不能吐。這等於輸了血,從此你的病就要好了。”
風兒失聲痛哭,哭得全身抽動。
小草緊緊地抱著她,說:“不要哭,不要哭。誰叫你叫風兒,誰叫我叫小草,誰叫那個叫何來的詩人寫出了那一首詩,誰叫那一首詩又是一個古老的讖語!”風兒停住了哭泣,抬起頭望著小草,低聲說:“你後悔嗎?”小草深深地搖搖頭,雙手捧起風兒蒼白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一吻不知多長時間,長得好似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小草將自己的生命之氣緩緩吐入風兒的體內,春風般撫慰著風兒飽受病魔折磨的髒腑,撫慰著它們的傷口,它們的痛苦。接著小草又張開丹田,虛懷若穀,他用生命之氣開始吸吮起來,往外吸吮著風兒的淤血、疼痛、病氣,風兒覺得自己被吸得空空蕩蕩,全身透明。終於,她感覺到盤踞在她生命最深處的使她痛不欲生、使她魂不附體、使她如鬼如魅的那個魔鬼,也被連根拔起,順著這股強大的氣流,飛出了自己的肚腹和口腔,進入了小草的體內!
風兒大驚,小草也鬆開了口。風兒看見小草深深地吸了口氣,氣沉丹田,將那個魔鬼納入他體內深處。
風兒雙手抓住小草,搖晃著說:“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小草說:“沒事的,你現在病徹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