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說:“是,是,我明白了。”她的雙腿漸漸沉穩下來,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小草說:“風兒你現在明白什麼是寶刀了嗎?”
風兒說:“什麼是寶刀?”
小草說:“在它三尺之內,鬼神避讓;五尺之內,蟲鼠逃遁!”
風兒說:“我明白了!”
小草說:“咱們寶刀在手,這些雞鳴狗盜之輩何懼之有!風兒端槍,一步一步刺殺過去!”
前麵又是一隊伏兵,揮舞著各種兵器呐喊殺來。風兒眼睛一閉,隻管一槍一槍向前刺去,寶刀所至,所向披靡,風兒竟然再次殺出了重圍。
小草讚道:“風兒好樣的……啊……啊……”
風兒驚呼道:“小草你怎麼啦?你上來氣是嗎?啊小草,小草——”在這條小道上她連轉身歇息的地方都沒有。
小草終於喘出了氣,風兒哭道:“小草你嚇死我了!”
小草喘口長氣說:“風兒莫哭,我不會死的,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風兒依然哭道:“小草……”她的雙腿劇烈顫抖起來,顫抖得兩個人都要掉下懸崖。
小草說:“風兒,邁步如行犁,落腳如生根!對,對,就這樣一步一步向前走。風兒,腳的故事我還沒講完呢。”
風兒說:“小草你講。”
小草說:“咱形意門郭雲深師從神拳李洛能時,洛能老師每次出遊都騎一匹腳力極健的大青驢,郭雲深則以崩拳步子跟隨前行,不管走多遠!”
風兒說:“小草我明白了,現在我的腿腳又有勁了!”
小草說:“後來雲深先生被害入獄,被囚於鬥室之中,雙手雙腳砸以鐵鏈腳鐐。但他每天戴著鐵鏈腳鐐在鬥室中操練崩拳萬遍,無一日廢綴。由於他戴著腳鐐,打崩拳時隻能前進半步,所以他練的崩拳便是半步崩拳。以後他就以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無敵手!”
風兒說:“小草,現在我的腿腳更有勁了!真奇怪,你們形意拳聚集了這麼多堅忍卓絕的人!我看你天生就是練形意拳的,難怪當年鐵教官教了你三體式和崩拳!啊小草,你怎麼啦?你又全身癱軟了嗎?”
小草全身癱軟,伏在風兒背上,但他神誌尚清,他把全身的力量聚成一口氣,在風兒耳邊說:“風兒你知道嗎?你吸飲了我的血,你就吸飲了長勝大哥的膽氣,吸飲了小李一刀大哥的智慧,你還怕什麼?你端起槍,像郭雲深大師那樣,半步半步向前殺進!”
前麵又是一隊伏兵殺來。風兒再一次閉上眼睛,半步一槍,向前殺進。現在她的力量隻能半步半步地前進。她已將生死置於度外,走到哪是那!
小草的低語在她耳邊響起:“打法定要先上身,手腳齊到方為真!”她挺槍殺出了一道關口。
小草繼續說道:“起如風,落入箭,打倒還嫌慢!”她又殺出了一道關口。
小草說:“能在一思進,莫在一思存!”她又闖過了一道關口。
小草說:“拳如炮形龍折身,遇敵好似火燒身!”風兒又過了一道關口。
小草說:“腳踏中門奪地位,就是神仙也難防!”風兒再次殺出了關口。
這一仗真不知殺了多長時間,當她終於殺出重圍後,她再也支持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昏倒過去。
當她醒來後,發現自己在小草的懷裏。小草依然麵色蒼白,全身癱軟,卻強提著一口氣抱著風兒。風兒看見自己和小草渾身血跡,傷痕累累,不由得驚呼起來。
小草說:“好風兒,好風兒!多虧了你,咱們才活到了這裏!咱們就要走出去了!“
風兒背起小草繼續前行。小草說:“風兒你口喝了吧?”風兒點點頭:“嗯。”她和小草都是焦渴至極。小草說:“風兒你沒嗅見梅子成熟的味道嗎?”風兒說:“你要給我講曹孟德望梅止渴的故事嗎?”小草說:“不是的,風兒……”他突然側耳傾聽起來。他又聽見後麵隱隱的人馬搜進的聲音。這時前麵突然傳來了一陣音樂之聲,小草的心又一沉。
風兒說:“小草你在聽什麼?聽前麵的音樂嗎?”
小草說:“說的是。前麵是什麼樂器?”
風兒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又像塤,又像簫,啊對了,像是葫蘆絲!”
他們拐過彎,隻見前麵三岔路口上,一個黑衣人坐在一塊大石上,吹著一件樂器。這個人麵容冷酷,一身殺氣。小草從未感覺過這麼強烈的殺氣。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心猛然跳了幾跳。這人是他第二次見麵,他仍然感到心驚。
風兒說:“小草你又冷了嗎?你怎麼又寒顫起來了?”
小草沒有回答她的問話,隻是望著黑衣人。隻見他吹的是一管洞簫,這簫管的上端卻是一隻葫蘆。這黑衣人繼續吹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