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端起了酒碗,但小草依然雙目微閉,一動不動。
酒保“咦”了一聲,問風兒道:“難道小草燒得連喝酒都不知道了嗎?”
風兒對小草說:“小草,小草,酒保跟你喝酒來啦!”她知道小草現在需要營養和能量。但小草依然五官關閉,繼續發燒,且越來越燒。
風兒突然說:“我明白了,我來叫醒他!”她拿過吉它,輕輕彈撥幾聲,然後轉過身子,對著小草低聲唱了起來:
是誰告訴你的,我不盡的眼淚,是為你償還前世的珍珠
是誰告訴你的,我堅忍的沉默,是為你口含今生的黃金
是誰告訴你的,我多繭的臂膀,是為你搭下來世的窩棚
是誰告訴你的——
到遙遠的白楊樹下去找他,連北鬥星也別相信!
隨著風兒的歌聲,小草慢慢地張開了眼睛,他認出了酒保,微微點了點頭。
酒保端起酒碗說:“小草賢弟,我知道你正同心中的強敵決戰,這比我們在外麵的要凶險十倍!我隻能以這燒刀子來壯豪傑胸懷,老弟請了!”
酒保說完,小草就端起了酒。酒保大喜,兩人一碰,都一飲而盡。
酒保又倒了兩碗酒,說:“我雖然無法看見老弟的心裏,但我料知你胸中自有甲兵十萬!我再敬你一碗酒,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蕩平這些妖魔鬼怪!”
風兒聽見這話,忍不住說:“長勝將軍還在他心裏!”
酒保點頭說:“長勝永遠活在天下英雄好漢的心中!來,這碗酒敬給長勝大俠!”說完他端起了酒碗,小草也端起了酒碗,兩人又一口喝幹。
酒保又將酒倒滿,說:“小草老弟你放心,外麵咱們大小交戰十餘次,賊匪們占不上便宜!他們雖然人多,將咱們包圍得水泄不通,但咱們人強馬壯,寨子堅固——說實話,狗日的酸秀才的確有兩下子,這個寨子名堂極多,易守難攻,賊子們很難攻進來。咱們再幹一碗,祝咱們內外一齊大獲全勝!”說完兩人又幹了一碗。
酒保再次篩滿了酒,突然感慨地說:“現在咱寨子裏能人太多了,這也是個麻煩事。常言說木匠多了房子蓋偏呢!你那黑大叔也有點古怪,不過你放心,咱們心裏都有數。來老弟,咱們好好喝它幾碗,武二郎是怎麼說的?他說咱有一分酒,就有一分的力氣;有十分酒,就有十分的力氣!”
兩人又連喝了四五碗,將一壇子燒刀子喝得幹幹淨淨。這時酒保的一個屬下進來,對酒保耳語幾句,酒保對小草說:“賊子們又來啦,我這就去料理他們!這酒喝得好生痛快,等咱們大獲全勝,咱再大醉七天七夜!”說完他對小草拱拱手,大踏步走了出去。
風兒見小草七八碗老白幹下肚,臉更紅了。她連忙伸手向小草額頭摸去,燒卻退了點。小草汗水漸漸滲出,高燒也漸漸退去。最後小草臉上浮上了一份喜悅和一份疲憊,一副大戰獲勝後的神情。
風兒忙問道:“小草你勝了嗎?長勝將軍勝了嗎?讓我再進去,啊我進來了——”
風兒再次走進小草心中的戰場,小草再次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觀注著戰場的形勢。
隻見我方陣中已有一人出陣,這人腰背挺拔,白衣飄動,如大地上的一棵瀟瀟白楊。
風兒說:“啊,小李一刀!”
小草說:“你也認識我小李一刀大哥?”
風兒說:“我豈止認識他,我還認識他的歌歌呢!”
對方陣前依然是四個SARS首領,他們剛遭敗績,士氣低落。尤其那個非典,正在垂頭喪氣地給自己療傷。從他們中間走出了那個沙士。
沙士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李一刀一番,說:“你就是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點頭說:“是的。”
沙士說:“不錯,看你的樣子是個頂尖人物!你的來曆我一清二楚,但我的來曆你是否知道一二呢?”
小李一刀說:“正要請教。”
沙士說:“我的橫空出世,正是你們人類惡慣滿盈的標誌!這是報應,而報應是無法逃脫的!”
小李一刀看著他。
沙士說:“我來自動物,來自野生動物,來自被你們人類吃下的野生動物!”
小李一刀依然靜靜地看著他。
沙士說:“當然了,你是一個名醫,也許你明白這一點——我們這些寄居動物體內的病毒,是多麼渴望‘躍遷’的!我們一旦躍遷到新的宿主,新的宿主對我們措手不及,毫無辦法,而且我們將獲得嶄新的能量,嶄新的生命!我們尤其渴望躍遷到人類身上,因為人類是自然界進化最高的生命。我們如能一躍而遷入人體,那可真是‘鯉魚跳龍門’,我們不就成龍成鳳了嗎?!”
小李一刀說:“生命並沒有貴賤之分,相互高低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沙士喜道:“跟你這樣的人說話真愉快!咱們話說回來,我總是在納悶,你們人類有那麼多吃的喝的,為什麼總要吃了五穀想六穀,吃了家禽想野味呢?”
小李一刀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