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決戰醋酸山莊(3)(3 / 3)

風兒再次大喊起來,聲嘶力竭的喊聲驚醒了她自己,她睜開眼睛,發現小草依然跌坐著,而他的呼吸已經停止。

“小草,小草!你怎麼啦!”她搖晃著小草,隻見小草如鐵鑄一般,渾身上下堅硬無比,風兒絲毫難以撼動。

“小草——”風兒再次大叫,啊小草真的變成了一尊塑像,一尊鐵的,啊不,是青銅的塑像!風兒抱著小草冰冷的塑像,大哭起來。

這時旁邊有人冷冷地說道:“他沒有死,他是紅細胞出身,體內可以進行無氧代謝!”風兒抬起了頭, 隻見是那個冷酷的渾身充滿殺氣的黑衣人。

“他沒有死?”風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是紅細胞,他能夠靠葡萄糖的無氧酵解獲得能量。”黑衣人說。

風兒張著嘴,她竟然不明白黑衣人說的是什麼。

黑衣人看見風兒幾乎神誌錯亂,便冷冷地多說了幾句:“葡萄糖的代謝是人體細胞和人體主要的供能方式。糖的代謝主要有三條途徑,一是在有氧情況下進行有氧氧代;二是在無氧情況下進行無氧酵解;三是戊糖旁路。無氧代謝是種古老的代謝方法,但因為它產生的能量不高,在進化過程中逐漸被有氧氧化替代。但人體少數細胞還保留著這種功能,紅細胞就是其中之一。”

黑衣人冷冰冰的講解使風兒清醒了不少,她終於明白過來了,原來是無氧代謝功能使小草窒息後仍然屹立不倒。風兒大聲喊道:“啊對啦!”她抱著小草哭道:“你即使呼吸停止了也不會死,你不會死!”

黑衣人坐在小草對麵,他提過一大壇酒來,對小草說:“這是小草兄喜飲的糜穀黃酒,我叫人從曲黴山莊找來的。小草兄這幾天辛苦了,今日外麵大局已定,我本來是想敬小草兄幾杯的。”這種安慰的話他說起來也是冷冷的。

風兒喜極而泣,說:“糜穀黃酒!他要喝,他一定要喝!讓我來叫醒他!”說完她轉過身子,抱著小草的脖子,對著小草冷冰冰的耳朵泣不成聲地說道:

你使寒冷的我溫暖

你使溫暖的我寒冷

使寒冷的小草使溫暖的小草

就是我永遠的情人!

但這次她的歌聲並沒有使小草張開眼睛,使小草端碗喝酒來補充體力,增加抗擊病毒的能量。風兒大驚,她以為小草真的已窒息而亡,她又抱著小草大哭起來。但這時她感覺到小草冷冰冰的軀體稍許有了點溫度。啊,風兒明白小草的確還活著,她的歌喚起了他的溫度!

風兒附在小草的耳邊,繼續唱著念著低述著《小草和風兒的絮語》這首詩,這首歌,這個古老的讖語。她一遍一遍念著唱著,循環往複,不再停歇。似乎她要一直往前唱到這首詩的盡頭——那就是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她好像也要往回唱到這首詩的源頭——那就是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在歌聲中,小草的體溫逐漸回升,風兒的體溫也在逐漸升高。她緊緊地抱著小草,她要把自己的體溫傳給小草,用自己的溫度暖熱小草,或者將自己的熱量與小草的熱量融為一體。

這時黑衣人也掏出了自己的樂器,現在我們看清楚了這的確是個葫蘆絲——一管洞簫插在一隻葫蘆裏,這樂器便有了一種奇異的聲音。

黑衣人嗚嗚吹起他的葫蘆絲來。樂聲初憂鬱纏綿,拳拳切切,似在慰問遠方歸來的遊子,也似向孤身長旅的人致以撫慰。接著聲調一轉,樂聲變得峻拔清高,展示出孤絕紅塵、矯矯不群的陽春白雪般的情操。接著樂聲又是一變,殺伐聲起,大軍如雲,猛士如雨,英難豪傑無不渴望建功立業,名垂青史。接著他的葫蘆絲聲直拔而上,如巍巍高山;他的樂聲又滔滔而下,如湯湯大河。他的葫蘆絲聲似在歌詠小草,又似在吐露自己,還好像是給風兒唱的念的詩伴奏。

在風兒的歌聲中,小草的體溫已完全恢複,而且還超過了正常。風兒卻依然不停地念著那首詩,就像中了古老的魔法一樣。就像我們知道的那個古老的童話——那個紅舞鞋,誰隻要穿上了它,就跳起了舞,要永遠跳下去,不能停歇!而這首詩真是個古老的讖語,風兒中了這首詩的魔法,她隻能這樣念下去,而不能停歇!她和小草的體溫越來越高,他倆都發起了高燒,兩個人就像燃燒的兩棵樹,也像兩尊燒紅的就要融合的金屬塑像。這就是真正的愛情的必然結果:化成一團火焰,成為灰燼。這灰燼便是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黑衣人的葫蘆絲聲突然停下,就像琴弦錚然而斷,簫管嘎然而裂。黑衣人身子一晃,差點跌倒。黑衣人臉色蒼白,身子搖晃,他閉著眼睛調節自己的呼吸。

這時小草和風兒的高燒也嘎然而降,就像燒紅的鐵放進水裏淬火一般。小草依然端坐在那裏,風兒卻幾近虛脫,伏在小草的懷裏。這時酒保酸秀才胖子他們早已走進屋裏,他們本來帶著勝利的喜悅——醋酸山莊已徹底轉危為安,但現在他們卻都以驚訝的目光看著小草風兒和黑衣人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