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尺所說的“迷穴手”和“醉移星辰”,便是杜廉義成名絕學“醉裏挑燈打穴手”中的兩大招式。“迷穴手”手法迅捷,認位準確,使人象是迷了雙眼,眨眼之間,自己身體已如僵木,不能動得分毫。而“醉移星辰”則是講究步法之變,輕功之高,踩點走位依照暗天星鬥,應運而來,仿如流星,轉瞬將至。妙月劍法再是高明,但遇上象杜廉義這樣的高手,也隻能當那階下之囚,手下之敗將。杜廉義生性和善,並不以此自豪。更何況,妙月居為後輩,可逼得杜廉義這般,也是極不簡單。
杜廉義點了妙月周身穴道,現下明顯獲勝,在場之人,無不歡喜。一時之間,眾言四起。“杜前輩,您老人家既然贏了,便可除去妙月姑娘麵具,讓我們也瞻仰一二。”“這位仁兄說的極是,柳公子可花萬兩買得妙月姑娘瞬時之容,我等卻是不花分毫,全要仰仗杜前輩您的蓋世之功啊!”
說到此處,柳拂花極是惱怒,一是為了妙月,二是為了此人分明是在譏諷自己,不禁心生怨氣,直想發在此人身上。不料,杜廉義突然仰天大笑,笑聲隆隆,仿如閃雷,直入眾人之耳,多數之人,都感頭昏眼花,不可視物。就連柳拂花和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的妙月都稍感不適。江心尺卻還是談笑自若,麵無異情。江心尺怕曲香扇受了傷害,向他看去。隻見曲香扇並無捂耳之態,也無難受之容,江心尺心想:“香扇並無內力,聽了杜前輩含有強烈內力的大笑之後非但沒事,還比之柳、妙二人還要自若,這卻怪了。”恍然又想:“對了,香扇天生異常穴位,定是起了作用。”
想及至此,隻聽杜廉義笑聲驟停,笑道:“哈哈……我老頭子已是年過古昔之人,妙月姑娘長的何等美貌,與我老頭子卻是半點關係也沒有。我老頭子今日與妙月姑娘比試,隻是舌饞難奈,想品嚐這九種佳釀美漿。老頭子也知曉妙月姑娘不願除去麵具,我也就不便強扭,大家這就散了。”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一臉掃興之態,無不全場嘩然。一則尊重杜廉義江湖地位,二則忌憚杜廉義的武功絕學,三則覺得當事人都不願一睹仙容,旁人更沒強行之理。哄吵片刻,人群也就漸漸散去。
柳拂花看杜廉義並無倚老賣老、強壓晚輩之象,心中也對他由衷感激,上前拱手道:“杜前輩,既已至此,就請您老解了妙月的穴道,如何?”杜廉義轉過頭來,心想:“這小子聽聞放蕩成性,素愛沾花惹草,不想,今日卻對這個妙月這般癡心,倒是難得!”故作不屑道:“哼……適才對我老頭子這般無理,現在卻要我給你辦事,從今之後我老頭子的臉麵往哪擱,要解你自己去解就是,何必要來求我。”
剛剛柳拂花還對杜廉義心生好感,但現在被這般一說,哪還有半分理睬之由,冷哼一聲,掠到妙月身邊。杜廉義看著柳拂花身法輕功,不禁心想:“這小子脾氣雖是和他老子沒的比,但就這一身功夫,在年輕一代中還是難能可貴的。”又想起什麼,急忙轉過身去,對江心尺和曲香扇說道:“適才,我老頭子已試出了妙月的功夫底細。”曲香扇一聽,不由多想,急著道:“晚輩也看出了妙月姑娘的劍法路數,的確就是我武當派的太極劍法。”江心尺向杜廉義看去,隻見他低頭不語,片刻抬頭道:“太極劍法卻是沒錯,但妙月所使並非‘太極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