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誓要入刀山(1 / 3)

沙漠是否是一個象征性的煉獄?

不知道的人會對它產生恐懼,敬而遠之。但是,但凡恐懼的事物卻又是不乏一種奇特的美感的。

閉上眼睛,去感受風的溫度,光的熱情,沙漠就是遠方陸地上流動的海洋,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

有光就有希望,有熱就有生命。

沙漠的美,很多時候是比海洋還要純淨的,沙礫就是沙礫,這裏不會有攢動的魚群和水草,因為食物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找到的。

人無法在海洋裏生存,但他們在沙漠裏卻可以。

千百年來,人們見證著無數個文明在這茫茫瀚海中崛起,消亡。那故事總會伴隨著雄壯與淒美,愛與恨,仇與情......一切都在這沙漠的映襯下變得特別,或者說神奇。風化的雕像,佇立的紅柳,遠去的城池。城池,如今已沒有人煙,卻有故事。過去的故事寫在這城的表麵,而現在的故事正在被人續寫。

“看到了麼?”軒轅由淼騎在駱駝上朝遠方望了過去輕輕的說著。

“似乎不遠了。”木龍承也在駱駝上。

詹義雙腿一夾駝身趕了上了,道:“前麵那座城難道就是?”軒轅由淼道:“我想應該是了。”遠遠望去,西裏烏斯城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動人心弦”。

裘遠竹似乎很不開心,因為前日他被詹義派到城中巡邏,酒也沒的喝,飯也吃不飽,現在他還似乎惦記著幾日前所喝過的葡萄酒。裘遠竹道;“我說,到了沒,我手癢癢了。”木龍承笑著道:“嘿嘿,先別著急癢癢,肯定有你裘大人出力的時候。”裘遠竹這時抬起頭來望了望太陽,還不到午時,但他已感覺到了那種強大的熱量,他想,說不定等不到開戰,自己就會被熱暈,那滋味可比喝不上美酒要難受的多。一行人的身後則是一隻由關西青年人組成的人馬,他們似乎很興奮,作為軍人,戰鬥對他們來說則是無上的榮耀,他們的熱血似乎比腳下那灼熱的沙子還要熱。可是錦衣衛三營的人馬呢?沒人看見一個錦衣衛隨行,除了詹義等三人外。隨行還有奄克孛剌身邊會說漢語的副官,如果沒有他,單憑軒轅由淼幾個人還如何發號施令呢?他問軒轅由淼,道:“看圖紙,西裏烏斯城就在前麵不遠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木龍承笑得更歡了,因為每一次這個副官講漢語,他的口音總是很有意思,音調可謂是“七上八下”,副官見木龍承難忍笑容,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慚愧,他也朝著木龍承笑了一笑,他的臉僵硬的很,木龍承不禁笑出了聲兒。軒轅由淼見此情形,他道:“龍承,不要胡鬧,副官大人這樣的人才,在關西已是難得的很了,你何必嘲笑他。”木龍承深呼一口氣,憋住了笑,道:“可他的口音就是好玩兒嗎,有機會帶他回京城,叫他在街上隨便說話就能賺錢了,我打賭肯定比說書的賺得多。”軒轅由淼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禁笑了一聲,接著他轉頭對那副官道;“大人不要見怪,我這兄弟頑皮的很。”副官點點頭,用著一樣的口音道:“不要緊。”軒轅由淼道:“待會兒,就按照我們先前計劃的執行便可,先組織一大隊人馬包圍這座城,以防意外。再組織一部分人由不同的缺口分別進城,而我則會帶領我義弟以及錦衣衛的三位大人帶一小隊人從正門攻入,副官大人您則可以繞道城後進城。”

計劃,在軒轅由淼口中再一次的被重複了一遍。

城,離他們越來越進了。十五裏,十裏,八裏......一裏,再往前走便是兵臨城下。

當西裏烏斯城的麵貌清楚的呈現眾人眼前的時候,所有人的心跳都快了一倍。

烈日當頭,午時已到。

天空是晴朗的,無雲,但卻有盤旋的禿鷹,它們似乎知道這裏將會有一場惡戰發生。

有惡戰便會有死人,有死人它們才不會被餓死。

禿鷹“哇哇”的叫著,叫的每一個人心煩。對於外表極為醜陋的事物,人們的第一印象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加上這樣的禿鷹中原並不常見。“晦氣。”隻聽李勳輔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話音一落隨後就是一聲袖子破風揮舞的聲音,一隻禿鷹被射了下來。他的梭鏢發的穩準狠。軒轅由淼心道:“李大人平日裏是話最少的一個,本以為他的本事在另外兩人之下,可由他這發鏢的力道來看,此人的功夫絕不可小覷。”

其餘的禿鷹見同伴被射殺,急忙盤旋著飛遠了些,叫聲雖然沒有先前的響亮,但地上的人卻還是隱約聽得到。

軒轅由淼道:“大人不喜歡見到禿鷹?這在中原可是很難見到的。”李勳輔彈了彈袖子,道:“是很難見到,但這東西的寓意不是太好。”軒轅由淼道:“哦?那請大人指點。”李勳輔又道:“死人。有禿鷹的地方必定有死人或者死的牲畜,我不想看見任何一個人死。”軒轅由淼道:“但這卻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我們能做的就隻有盡力不讓同伴流血。”李勳輔道:“流血也比死人強百倍。”沒有人再想去說什麼了,生死或許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了的,但流血卻是必然的。在場的每一個似乎都在等待著這一刻,多少個日夜,多少次不安,多少次恐懼。雖然很多人依舊恐懼,因為這座城外表看起來雖然破損不堪,但門之後的景象還會依舊如此麼?外表並不可以判斷一個事物的全部品質,就像榴蓮一樣,渾身是刺,可內在卻甜得可人。西裏烏斯城或許與南方的榴蓮相反,而它也許是外幹中強。

太陽開始刺眼了,汗水打濕了所有人的額頭。

詹義的眉頭緊鎖,深呼吸著,或許是因為太熱的關係,身經百戰的他,這種時候應是不會緊張的,他道:“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軒轅由淼道:“但這並不是終點。”詹義道:“怎麼說?”軒轅由淼答:“看過便知。”他又對身邊的副官道:“大人,是時候了。”副官連連點頭示意,隻見他一個手勢,身後的隊伍便分成了兩個大隊和兩個小隊。接著,又見這大兩隊對分別向西裏烏斯城的兩邊悄悄行進,雖然繞了路,但聲音卻小的很,不一會兒,整個城池便被這兩大隊人馬給團團圍住。副官道:“軒轅少俠,我也去了。”軒轅由淼微笑著道:“萬事小心。”說罷,就見那副官領著另一小隊人馬想城後緩緩迂回而去。如今,遠處隻剩下了軒轅由淼和錦衣衛與身後的一小隊哈密精兵。詹義道:“你難道就不覺得詭異麼?”軒轅由淼道:“當然不。”詹義似乎有些激動,他到:“自己的城池已被包圍,城牆上卻不見一個人影,城邊到現在也不見埋伏,這難道還算不上詭異?”軒轅由淼道:“如果是在中原,朝廷對付尋常的反賊,出現這般的情況確實會讓人覺得詭異,可他們這麼做我卻覺得是正常的。”詹義道:“為什麼?”軒轅由淼道:“因為他們不單隻是反賊,更是邪教,串通外邦的邪教,外邦人的想法與我們本就不同。再有,以他們的實力,就算再來兩隊人馬,不出一個時辰也會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他們的目標不在殺多少人,而在擊潰可以同樣可以擊潰他們的真正力量。”詹義道:“可以擊潰他們的真正力量?”木龍承忽然道:“就是我們咯。”軒轅由淼道:“邪教的可怕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可怕並不在於教徒多,而是在於即使教中的人再少,但他們卻可以保證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關西以一當十,甚至當百。”詹義道:“原來如此......”軒轅由淼道:“這座城外表雖是空殼,但一旦進了城,城門後麵也許就是萬丈深淵,真正的對決不在攻城,而是攻心,對人。”軒轅由淼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是沒有笑容的,他的臉此刻已經比誰都要冷酷,都要堅決。他道:“諸位,進城!”隻見他雙腿一夾駝身便先走了出去,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木龍承也收起了笑容,他伸手從駝身的氈子上拿起了一個從出發時就掛在上麵的長竹筒,竹筒上有一條皮質的背帶,他順手將它負在身上,一夾駝身也向前走去。錦衣衛的三人也跟了上去,連並他們身後的隊伍,沒人注意到,關西的精兵中竟還有漢人的麵孔。裘遠竹見木龍承忽然背起了一個長竹筒,他好奇的問道:“小子又拿了些什麼新奇玩意兒?”木龍承笑著道:“嘿嘿,秘密。”裘遠竹板起臉道:“哼,你和你義兄一樣,都是一身秘密,你說你爹那麼會做生意,你卻喜歡冒險玩兒命,你不在家享你的福,你圖什麼?”木龍承依舊笑著,道:“我?我圖......還是秘密。”裘遠竹忽然感覺自己被活活耍了兩次,片刻之間,幾人已來到了西裏烏斯城前,近在咫尺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