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九音有點困惑,傾城在這裏真的可以隨意走動,而且她也注意到,剛才他並沒有向風辰夜行禮,而風辰夜,似乎也沒任何意見。
小手落在他的掌中,借著他的力道吃力地站了起來,移著小蓮步一步一步跟上他。
才走了沒兩步,戰傾城忽然腳步一頓,長臂一撈,直接把她抱在臂彎裏,舉步往前走去。
坐得這麼高,九音有幾分畏懼,怕他忽然抱不住把她扔下去,但見他抱著自己行走,一路上臉不紅氣不喘的,不安的心才總算慢慢安定下來。
她發現傾城身上又多了一項讓自己喜歡的能耐,他力氣大,大到不容小覷,哪怕琵琶骨被封,抱她還是輕而易舉。
如果他好好的,風辰夜又怎麼能把他捆在這種地方?
“你知道青龍是誰嗎?”她忽然問。
戰傾城看著前方,目光悠遠:“不是誰,是一個殺手組織,擅長用毒和毒物,勢力足以與江湖另外三大門派抗衡。”
“你說的毒物是不是……蛇?”想起那條惡心的眼鏡蛇,剛才吃進肚子的東西差點忍不住吐出。
“沒錯。”戰傾城一邊為她解答疑難,一邊往前走著:“他們養著龐大的蛇隊,遇到厲害的高手便會以蛇陣應敵。”
蛇陣,光是聽這陣型便足夠讓人害怕,不用想都知道,能組成蛇陣,毒蛇的數量定然不少。
“他們的駐地就在這裏附近?”她忽然想起在河邊時,那個青衣男子曾問風辰夜關於蛇陣的事,風辰夜的回答是“被這丫頭嚇跑了”,這丫頭……指的是她?
風辰夜那時安靜坐在樹下,便是要等待蛇陣的到來?他本是想著一個人對付蛇陣的,卻被她一不小心給破壞掉了。
不過,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能耐?
這麼說,青龍的人就在附近,隨時都有可能會襲擊他們!
一想到自己被一堆毒蛇圍在中間,全身上下所有毛管頓時收縮,渾身便止不住一陣顫抖。
“他們的駐地不在附近,在羌蕪。”感覺到她的不對勁,戰傾城側頭看了她一眼,“怎麼?”
九音驀地回神,淺淺一笑,搖頭道:“沒什麼,隻是今日見過毒蛇,想著,心裏有點慌。”
聞言,戰傾城抬眼看著前方,看著悠悠白雲飄過,眼下閃過一絲無人能察覺的幽黯:“毒物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有時候,一個人若是狠毒起來,將比世上最毒的毒物還要恐怖。
雖然聽得出他話語力有幾分落寞,九音也沒追問下去。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傾城如此,她何嚐不是?
“你要帶我去哪裏?”見他一直邁步往前方走去,她輕聲問道。
戰傾城收回目光,輕抿薄唇,繼續往前方走去:“帶你去見識一下風辰夜的實力。”
風辰夜的實力!
心底竟有一個小小的念頭,那個男人的實力,她寧願永遠不清楚。
不清楚,就不會灰心不會喪氣,就能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起來與他作鬥爭,帶傾城逃出他的勢力範圍,遠離他的國度。
“很多時候,逃避是最愚蠢的做法。”他的聲音淡淡的,乍聽之下如同從天際一方傳來,遙遠而淒迷,細心聽時,卻又像是在耳畔響起那般,幹淨而蠱惑。
九音垂眼看著他的側臉,笑得輕柔:“你還是個心理學家不成?”
連她在想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戰傾城沒有說話,隻是示意她看前方。
崖邊,已經到了。
前方是一片懸崖,懸崖之中,吊著十七為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綁著數塊木板,而每個人,都是單臂抓緊用繩子重新連起來的斷橋,另一條胳膊從腰間取出木板,一塊一塊綁牢在連著兩端斷橋的繩索上。
一人搭板,一人拴繩,每一個動作都是看起來輕鬆,實則藏著隨時都會讓人喪命的高強難度,他們的配合也是天衣無縫。
木板一塊一塊被搭上去,一塊一塊被綁好,很快,所有人腰上所帶的木塊便耗盡,那十七人一躍而起,踩在臨時搭建的木橋上,輕飄飄地返回,回到崖邊。
後麵車隊的侍衛早有人把新一堆的木板送來,就放在崖上。
十七人,各自在自己腰間綁上幾塊木板,便又邁著穩健的步子,踩著斷橋飛掠疾走,重新回到中間缺了木板的地方,繼續投身於木橋的修建中。
步履沉穩,動作井然有序,哪怕下方是致命的懸崖,懸在半空,竟也完全沒有半分懼意。
“他們是……”
“有沒有聽說過四王爺麾下的梟雲十八騎?”戰傾城的目光也落在那十七人身上,眼底閃過的是難得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