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重重落在地上,除了銀針針尖上的‘藥’‘性’讓九音感覺到‘迷’糊之外,著地時腦袋被大理石地磚撞了一下,也頓時撞得她眼冒金星,意識‘混’沌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似看到楚‘玉’再次拿起木盒子對準自己,那張妝扮‘精’致的臉上,殘酷冰冷的笑意定格在她的眼底。
她閉上眼眸,笑得冰冷,若我不死,總有一天,我會讓整個鳳盟毀在我手裏!
周圍的一切似離她很遠了,無邊的黑暗將她緊緊包裹,最終,她昏厥了過去。
……
九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朦朦朧朧之間,似有人把她從地上抱起,之後身子一直輕飄飄的,不知被人帶到了何處,而很快,那人似乎進了一間寢房,把她放了下來,而後動手解開她身上的衣裳。
她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卻清楚是一個男子。
一個男子如此動她的身子,她本是該覺得憤怒的,可在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時,憤怒的心卻奇跡般地平靜了下去。
‘藥’味很奇特,不像是她過去聞過的任何一種苦‘藥’的味道,而是在‘藥’味裏透著一絲淡淡的清香,這股味道聞在鼻尖,說不出的舒服和安寧。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坐在身邊的人,但尚未來得及抓住他的五官,肩膀處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悶悶地哼著,哪怕再能忍,眼角的眼淚還是不小心滑落。
那人的大掌依然摁在她的肩膀上,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九音隻覺得肩頭上的痛楚越來越濃烈,也越來越讓人難以承受,最終她忍不住咽嗚出聲,伸手揪緊那人的衣袍,身子痛得不斷在顫抖。
劇痛中,似乎聽到了一把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際響起:“很快便不痛了,忍一忍,再忍耐一下。”
很平靜的聲音,似不帶半點情感,明明是在耳邊響起,卻又像似來自遙遠的地方,空靈而蠱‘惑’。
肩頭處的巨痛依然痛得她眼淚直流,可她卻無由來相信了他的話,很快就不痛了,很快便能過去……
忽然,一陣從未有過的劇痛襲來,她尖叫了一聲,腦袋瓜頓時比剛才還要‘混’沌不清,可就在這一股劇痛之後,肩頭忽然變輕鬆了起來,所有的痛楚竟在一瞬間消失了。
她依然抬著眼簾想要看清身旁那人的臉,可卻無論如何看不清他的五官,隻知道是一個很安靜,安靜到幾乎沒有半點氣息的人。
沒過多久九音又感覺到肩上泛開了一股清涼的氣息,那股涼意遊經全身經脈,遊遍了四肢百骸,讓她繃緊的神經漸漸變得輕鬆,身子也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舒服。
她鬆了一口氣,抬起手想要觸碰身邊的人,可手才剛抬起來,一股困倦的氣息又襲上腦際,讓她全身上下頓失所有的力氣。
眼皮異常沉重,漸漸落下,把她一雙眉目覆蓋。
她的頭緩緩側向一邊,昏睡過去的一刹,依然不忘薄‘唇’微啟,‘迷’‘迷’糊糊地囈語了一聲:“謝謝。”
九音再次醒來的時候,坐在身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肩頭上還有一絲絲痛楚時不時傳來,但比起睡夢中那一份劇痛要輕太多,簡直變得微不足道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整理好自己微微淩‘亂’的衣襟,舉目望去,才發現自己身在一間陌生的臥房裏。
房內的布局低調,樸素中透著一絲高雅,若是仔細去看,不難發現這裏每一件裝飾所用的物品都是極其貴重的,隻不過並不顯得華麗罷了。
這房間明顯是屬於某個主子的。
她心裏慌了慌,從‘床’上跳了下去,套上自己的靴子便朝‘門’外走去。
不知道是誰從鳳盟那兩個‘女’人手中把她救了回來,並為她把肩頭所受的傷上好‘藥’,但不管是誰,她也很清楚自己在這裏的身份。
在逸王府,很多地方都不是她可以隨意涉足的。
這裏並不是風晨夜的晨風閣,她隻怕那人好心救了自己,而她卻連累了他。
剛出房‘門’,還來不及看清院裏的情況,九音所有的目光便在一瞬間被前院涼亭下那一抹淺綠身影吸引了去。
他安安靜靜坐在那裏,一襲綠衣迎風搖弋,青絲隨著和風微微揚起,為他那半張線條‘精’致完美的側臉平添了一份夢幻一般的‘色’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畫卷裏頭的嫡仙,並非真實的凡人。
尤其當他回眸看她的時候,那唯有天底下最偉大的雕塑師才能雕刻出來的五官,以及一雙分明漆黑亮麗可卻幽深悠遠到令人望不到底的眼眸,讓九音頓時心跳‘亂’了幾拍。
他或許不是她所見過的人當中最俊美的一個,但,那一份沒有半點雜質的幹淨,卻能輕易奪走旁人所有的呼吸。
這男子,由裏到外聖潔無暇,絕對是九音見過的人當中,最幹淨的一個。
他坐在涼亭下,分明看到九音正在一瞬不瞬盯著他,但卻隻是與她遙遙相望,並沒有半點想要過來與她靠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