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沒有說話,滄海對她異能修練的了解並沒有讓她感到多少訝異,畢竟她的異能是他親授的。
她隻是靠在樹幹邊,靜待他說下去。
滄海依然看著她,看了很久也沉默了許久,才忽然道:“不管這孩子是誰的,以後他隻能是風慕瑾的。”
“你說什麼?”
九音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張開清透的眼眸看著他認真的臉,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話對她來說太震撼了,但她很清楚他絕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麼無厘頭的話語。
“為……什麼?”她木訥地問,或許其實已經想到了些什麼,隻是不想去深想。
她好不容易,才決定和風辰夜在一起……
“你既然已經知道這次傾城為什麼會主動跳下懸崖,那就應該很清楚,你若是再留在他身邊會給他帶來多少不便和傷害。”
滄海的聲音很平靜,也很輕,但卻字字敲落在她的心底:
“東楚出現血奴是我們意料不到的事情,這一戰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難打,九音,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不開心,但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戰傾城和風辰夜有多強大,隻要他們有了在意的人或是有了妻兒,這一戰他們便注定會輸得一敗塗地。”
她用力握著自己的手,其實這其中的厲害她一早想過,隻是一直不肯去麵對,她也一直在想辦法讓自己變得強大,她也已經在努力了。
“你就是再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變得強悍到足以保護自己。”滄海的話雖然殘忍,卻也是事實。
“所以,你希望我離開他們,跟風慕瑾在一起?因為他們一直想要對付的從來就不是體弱多病、沒有希望成為下一任東楚帝皇的瑾王爺,是不是?”
滄海慎重地點頭,一直盯著她巴掌大的臉,雖然明顯看得出她臉上的蒼白,卻還是狠下心繼續道:
“你隻有留在風慕瑾的身邊,讓風辰夜和戰傾城都對你死心,他們倆才能真正合作起來,毫無牽掛地去對付背後那個人,若你還存在於他們之間,他們倆永遠隻會是敵人。”
傾城對九音的在意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風辰夜對九音的占有‘欲’在那夜他也感受了個徹底,若是知道九音懷了他的孩兒,以後他將會更放不下他們。
就如他所說,一個人再強悍,一旦有了弱點就很容易會失敗,若是對手弱一點便也罷了,可如今看來,他們的對手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他不得不未雨綢繆,重新計劃這一切。
若是九音跟著風慕瑾,不僅她自己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就連風晨夜和戰傾城的情況也會比現在好太多,兩個人窩裏鬥,總有一天會兩敗俱傷。
這些日子以來,他看得出風晨夜對戰傾城已經少了幾分怨念,多了幾分在意,繼續如此下去,他們真的有可能會有聯手合作的一天。
大家都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若是他們能聯手,說不定這一戰很快便會過去。
他往前邁出半步,盯著九音越來越蒼白的臉,溫言道:
“你相信我,若你不願意風慕瑾定不會強迫你,隻要跟在他身邊,等這一劫過去後再告訴他們真·相,到時候你想要跟在風辰夜身邊,或是與傾城一起回西楚,都隨你,又或者說你把他們倆都收了也行……”
“你胡說八道什麼?”九音臉‘色’一沉,別過臉躲過他的目光。
心裏同時想著兩個人是一回事,若是同時跟兩個男人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這種荒誕的事情她如何能接受得來?
“你有這個資格,九音……”
“你別說了,我不會做這麼無恥的事情!”她冷聲打斷他的話。
“九音……”
“我讓你不要說!”
滄海薄‘唇’微啟,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靜靜看著她,淺吐了一口氣才道:“你連兩個男人都接受不了,那是不是說……你以後也不可能接受其他人?”
話語裏竟有幾分酸楚和無奈。
九音霍地轉身麵對他,本是想要義正嚴詞指責他對自己的侮辱,可當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悲傷後,不知為何許多話語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隻是一眼,心裏的氣鬱散去不少,反倒對他有了一絲憐惜。
那份憐惜很熟悉,熟悉到令她心尖有幾分莫名的揪痛。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紊‘亂’的心平靜下來,才低聲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我對夜說過會等他回來,我怎麼可以轉眼又投入到別人的懷中?”
她很清楚,若是她選擇了和風慕瑾在一起,那麼,心裏的委屈以及所有的苦衷也都不能向風辰夜透‘露’半句,否則以那個男人狂傲的‘性’情,他絕不可能把她丟在瑾王府裏對她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