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車廂裏隻剩下九音和風慕瑾時,九音才看著風慕瑾輕聲道:“事情不能告訴我嗎?”
“他不願意說,那就別問了,躺下來歇一會吧,等會我命人給你送點膳食過來。”
九音乖巧地在他鋪好的被褥上躺了下去,分明看出了兩個男人之間的眼神互動,可如風慕瑾所說,滄海不想說,那她便不問了,隻要明白這兩個男人真心護著她就好。
躺下去之後,她又伸手揪了揪風慕瑾的衣袖,輕聲道:“你也躺下來歇一會吧,你剛才耗費了不少真氣,情況比我糟糕多了。”
風慕瑾垂眸看著她,心裏有幾分猶豫不決,怎麼說都是孤男寡‘女’的,哪怕外頭有那麼多人守著,如此躺在一起也似乎不大好。
看出了他的疑慮,九音笑道:“說不準以後和你同榻共枕的機會還多著呢,我一個孕‘婦’,你有什麼好害怕的,我還會帶著身孕強了你不成?”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他哪怕再獸‘性’也不可能對一個孕‘婦’升起渴望,她都不怕,他怕什麼?
瞥見她‘唇’角的笑意,風慕瑾隻是微微遲疑了片刻,便在她身邊躺了下去。
他籲了一口氣,淡然問道:“為什麼不問我?”
“問你什麼?”九音閉上眼,隻是薄‘唇’微動,就連眼皮都沒有睜一下。
“剛才我吹笛把血奴驅散,你不是應該有很多疑問嗎?”
“你願意告訴我嗎?”
她總算睜開眼眸看了他一眼,風慕瑾也正好側身挑了個舒服的位置,目光向她投來。
兩道視線‘交’織在一起,才發現原來彼此靠得這麼近,兩人心裏同時怔了怔,風慕瑾往後退開了一些,自覺拉開了與她之間的距離。
“若是你問,我想……”他遲疑了下,最終輕聲道:“我想我會告訴你。”
“你這不是在逗·‘弄’我嗎?”九音撇了撇嘴,怨念道:“好奇心誰都有,更何況是這麼重要的事?可要你說分明是為難,你這人真可惡!”
風慕瑾覺得有點無辜,他掙紮了好久才決定告訴她的,她卻說他可惡,他可惡在哪裏?
姑娘家的心思他還真的不善於去揣摩,她如此說話,究竟是想要知道還是不想?
“九音……”他動了動‘唇’,低喚了一聲。
九音卻已經閉上眼眸,翻身背對著他輕聲道:“別說話了,我很困,我們先歇一會。”
風慕瑾不再說話了,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看了許久才閉上眼眸安靜歇息。
沒過多久,車廂裏便響起了兩人均勻的呼吸,伴隨著車輪子在地上輾過沙礫的聲響,一曲美好的樂章,安定而舒心。
直到認為距離安全了,戰傾城才命隊伍停下來,讓兄弟們在林中隨意尋了個地方稍作歇息。
已經是深夜時分,火堆再次被燃起,剛才尚未烤熟的野味如今又被大夥拿了出來,繼續烤著。
九音和風慕瑾是在陣陣‘肉’·香味中醒過來的,九音掀開車窗的簾子往外看,隻見戰傾城靜坐在馬車不遠處,安靜閉目歇息。
睡了一覺,風慕瑾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他離開馬車來到人群裏,把涇川為他們倆準備的食物取回來,回到車中與九音一同進食。
用過不知道算是晚膳還是宵夜的膳食後,九音下車隨意走動了下,便又回到了馬車上繼續躺下歇息。
夜已深了,所有的人都各自尋到自己的地方歇息去了,明日一早還要趕路,不抓緊時間休息,就算鐵打的人也會扛不住。
風慕瑾走到馬車旁,隻是深深看了車廂一眼,便轉身往遠處的馬車走去。
未曾走幾步,身後卻忽然傳來戰傾城低沉的聲音:“今夜你守著她。”
風慕瑾腳步一頓,回眸看著他。
戰傾城別過臉,淡言道:“她需要你。”
今日不見了風慕瑾,九音比誰都焦急,哪怕明知道危險也要去林中尋找他。
她對風慕瑾的情義他看得清清楚,哪怕他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放手,卻也不希望她有丁點難過。
看著他落寞的側臉,風慕瑾心下微微歎息著。
他和他四皇兄愛著同一個‘女’子,將來總是有人注定要受傷的。
九音腹中有了四皇兄的孩兒,以後也隻會和他四皇兄在一起,戰傾城注定了與她無緣,可這個男人似乎直到現在還放不下。
“你不介意嗎?”他回身走了兩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馬車就在他們不遠處,不知道那個‘女’人睡了沒,他們如今在這裏說話,她是不是也一字不漏聽了去?
其實風慕瑾不希望給戰傾城和九音有任何修好的機會,他始終認為九音是屬於他四皇兄的,可看到向來淡漠清冷的戰神如今眼底竟閃過無盡的悲哀和孤獨,心下又對他升起了幾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