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慕瑾聞言,斂去所有震撼的同時,把自己的左腕伸了出去。
這鬼醫何止不是一般人,在他看來絕對是個狂傲到眼底完全看不進任何人的高人。
不過,南宮冥夜越是冷淡,他心裏對他便越是欣賞,也唯有這樣的神韻才能配得起“鬼醫”這兩個字。
南宮冥夜的指尖落在他腕間脈‘門’上,認真琢磨了好一會才收回,看著風慕瑾,他麵無表情地道:“中毒太深,無法根治,除非……”
“除非什麼?”九音心頭一緊,盯著他完美的臉龐急問道。
南宮冥夜並沒有看她,視線落在風慕瑾的臉上,平靜道:“一命換一命。”
風慕瑾把手腕收回,淺淺一笑,不以為然道:“多謝鬼醫為在下診治,這診治金我自會奉上,告辭了。”
“慕瑾……”一旁的九音用力抓緊他的大掌,把想要起來的人拉了回去,她看著南宮冥夜,一絲焦急:“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那所謂的一命換一命,風慕瑾事先是不是也已經知道?否則,為什麼在聽到鬼醫那麼說的時候,他立即就要走人?
他根本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南宮冥夜的目光總算落在她臉上,兩人對視了一眼,九音更加確定這人她曾經見過,可她真的想不起來她在哪裏見過他。
南宮冥夜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視線並未在她臉上做任何停留,他又看著風慕瑾,聲音依然那麼冰冷,話語裏也沒有半點溫情:
“若施針,可以多續兩年的命,若是放任,兩年內必死無疑。”
九音心頭一緊,不怪他把話說得那麼直白,隻是對他那句“一命換一命”依然耿耿於懷。
“如何才能一命換一命,請先生指點。”她問道。
“別問了,要用別人的命來換我活下去,我自然也是不願意的。”風慕瑾看著她,回握著她的小手,笑得輕柔:“走吧,我再帶你去別的地方去瞧瞧,這城北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不行,別打算這樣敷衍我!”九音用力握著他,瞪了他一眼,側頭看南宮冥夜時,毫無疑問又從他眼裏看到了那點不耐煩,她急道:
“先生不是說如果施針可以多續兩年的命嗎?那先生可否先為我夫君施針?”
“可以。”南宮冥夜沒有任何遲疑,看著她,臉‘色’忽然認真了起來:“我為你夫君施針續命,你是否能為我們禦‘藥’堂在貴族中打響名氣?”
九音一怔,沒想到他竟惦念著這事。
可他雖然如此問著,她卻完全聽不出他話語裏頭對那所謂的“打響名氣”一事有多在意,感覺上如此問她,就像是在做著別人‘交’代的事情一般,隻為完成任務。
她淺淺一笑,頷首道:“我保證可以。”
說動手便動手,南宮冥夜讓風慕瑾在內堂的軟榻上躺下,取出針包裏頭細長的銀針,在他心‘門’所在的位置紮下。
銀針每次紮下,風慕瑾都緊握大掌,強忍著心頭傳來的那股巨痛。
南宮冥夜有言在先,施針時的痛苦一般人難以忍受,以後隻要每月施兩次針,半年之後就可以把他的毒素給控製,讓他可以多活個兩三年。
風慕瑾對他是難得的信任,或許是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冷冽氣息給折服了。
整個施針的過程很短,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後,南宮冥夜逐一把銀針從風慕瑾心口收回,轉身離開內堂。
風慕瑾坐了起來,把自己的衣裳整理好,邁步回到外堂,來到九音身邊。
九音執起衣袖為他拭去額上的細汗,忍不住關心道:“是不是很辛苦?”
“還好。”風慕瑾雲淡風輕地回道:“隻是一點點疼。”
九音知道剛才的過程有多痛苦,他說一點點疼也不過是安慰她,若是不疼,他又怎麼可能‘弄’得一身一臉全是細汗?
看著回到矮幾後的南宮冥夜,她忽然道:“先生,是否還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說。”南宮冥夜頭也不抬,隻是在整理著自己的針包。
九音走到案幾旁跪坐了下去,衝著他淺笑道:“我想請先生當我的‘私’人大夫,我……”
“我對生孩子的事情不在行。”未等到她說完,南宮冥夜便拒絕道。
九音不死心,依然淺笑道:“如果我說我可以讓先生的禦‘藥’堂在皇親貴族裏也名氣大增,先生是否能答應?”
南宮冥夜微微怔了怔,總算抬起眉角淡淡瞟了她一眼,似在思量著她這話對他來說有沒有足夠的意義。
九音笑得輕柔:“或許先生可以先問問你的合夥人,我是說那個讓你為我夫君施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