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慕瑾探手去觸碰九音的額角,入手涼涼的,並沒有任何異樣,他低聲道:“九音怎麼回事?要不要找個大夫為你瞧?”
“沒事。”九音睜了睜眸子,看著他線條分明的五官,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輕聲道:“你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我的身子可不能隨意給大夫看了去,急急忙忙的,你找哪個大夫給我看?”
“若真是不舒服,也隻能先找個大夫看著。”風慕瑾沉聲回著。
總不能現在大晚上的去城北去找鬼醫,更何況人家是開‘門’做生意的,這個時候早已經在家陪娘子,哪會理會他們?
以他對鬼醫那絕無僅有的一點點認知來看,這個時候去找他,他們絕對會吃到閉‘門’羹,鬼醫才不會理會他們是什麼身份什麼人,他不想給人看,天皇老子也不會給麵子。
九音輕吐了一口氣,又往他懷中鑽去,輕聲道:“無妨,隻是困了,大概人家懷著孩兒也是這樣的,讓我睡一會,慕瑾,我累。”
風慕瑾沒有再說話,讓她繼續靠在自己懷中歇息。
從皇宮回瑾王府路程並不算遠,沒過多久,馬車便進`入王府。
回到忘憂閣前院時九音已經睡了過去,風慕瑾把她抱下車,抱著她往寢房往回。
如畫和青瞳一直守在前院,見他們回來,兩人迎了上去,看到昏睡在瑾王爺懷裏的九音,如畫驚道:“姑娘怎麼了?”
“沒事,隻是睡過去了。”風慕瑾淡言回著,步伐未曾停止。
聞言,青瞳和如畫鬆了一口氣,正要跟隨他們進‘門’‘侍’候,卻聽到風慕瑾道:“車上還有一盆‘花’,是怡妃娘娘賞賜的,把它拿進來了吧。”
“是,王爺。”如畫回頭從馬車裏把‘花’取下來,才和青瞳一道進了‘門’。
說到‘侍’候,青瞳是遠遠不如如畫手腳麻利,等她們進‘門’後,青瞳打來溫水,如畫為九音把臉上淡淡的妝容洗得幹幹淨淨,又為她退去身上的外衣,再換上一套寬敞的睡裙。
整個過程裏九音完全沒有醒來過,隻是被她翻`‘弄’身子時偶爾會溢出一兩聲如夢似幻的囈語。
見她睡得這麼沉,如畫淺笑著為她把手腳拭擦幹淨,才回眸看著從屏風後出來的風慕瑾,笑得無奈:“姑娘是不是喝酒了?”
風慕瑾點了點頭,隨意回著:“隻喝了一點點,無妨,不用擔心。”
“那我們就先退下了,姑娘就有勞王爺照顧著。”
風慕瑾擺了擺手,兩人退下後,整個寢房裏便隻剩下他和九音兩人。
在軟榻邊坐下,看著沉沉睡下去的絕‘色’`‘女’子,想著今夜在宴會上他和那兩個男人的爭執,一想,心不自覺又‘亂’了。
沒想過自己在那種情況下也會賭氣,竟與他四皇兄和戰傾城暗中鬥著,她分明是他們倆的‘女’人,分明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當時看著她為了氣四皇兄拿自己來演戲,心底便無端生起幾分苦悶。
他其實有那麼一點驚慌,怕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個‘女’子,可是,這樣的感覺卻是他無法控製的,如同失控一般,二十多年來從來在心底出現過。
原來,這竟是吃醋和不甘的滋味……
他隨手一揚,牆壁上的錦帛落下,掩去了一室的光華。
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卻不舍得像過去那樣翻身背對著他,現在的她睡得正香,哪怕他一直一直看著她,她也沒有任何知覺。
或許也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毫無顧忌地認真看著她小巧的臉,看著看著,十指又不自覺探出,沿著她臉上柔和的線條輕輕撫過。
這麼一個‘女’子,惹了他四皇兄,‘亂’了戰傾城的心,現在又來蠱‘惑’他了嗎?
當初決定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究竟有沒有半點‘私’心?在她開口請求自己的時候,他並沒有想那麼多,可現在,忽然便驚覺或許從自己答應她一刻起,一切就已經‘亂’了套,他的心湖也早已經被她攪‘亂’了。
仿佛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九音不安地嚶嚀了一聲,身子一轉,無意識地伸手抱上他的腰。
風慕瑾微微一怔,感覺到那隻小手落在自己腰上,雖然沒什麼力道也沒什麼溫度,可卻像火把一般,在他腰上點燃了熊熊燃燒的烈火。
這樣的時候,她熟睡著,沒有半點意識,卻抱著自己……
他的掌慢慢熱了起來,掌心慢慢滲出了一絲細汗,在她臉上輕撫過的長指也在不覺中加重了幾分力道,最後,竟是整隻大掌在她臉上摩挲了起來。
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太美,才會如此‘亂’了他的心魂?他真是那種會被美‘色’所蠱‘惑’的人嗎?
他用力閉了閉眼,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大掌落在她的小手上想要把她拉開,卻不想他才剛動了動,懷裏的‘女’子便低喃了起來:“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