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不再說話,眼底的痛楚除了他自己誰也看不到。
最後看了她一眼,他才深吸一口氣,腳下輕點,轉眼便消失在外頭夜‘色’中。
直到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九音才狠狠吐了一口氣,從軟榻上滑了下去,來到衣櫃前翻出另外一套幹淨的睡裙,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去。
回頭見一地都是被撕碎的衣裳,看著那些被撕得支離破碎的碎布,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覺得搞笑。
為什麼這些男人都一樣,難道說這古代的衣裳就真這麼不值錢,還是說他們真的太有錢了,一點都不在乎那幾件衣衫?
但如果繼續這麼撕下去,以後她豈不是每日都要命人去縫製新的?
無奈歎息了一聲,最終蹲了下來把一地的碎布撿起,同樣塞到衣櫃最底層的暗格裏,之後才籲了一口氣,回到軟榻上躺下。
但願今夜能放她安心度過了。
已經是淩晨時分,再過不了兩個時辰天就會亮了,風慕瑾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她倒不是擔心他在外麵鬼‘混’,心裏很清楚他必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其實,他不在身邊真的沒太多的安全感,被那三個男人‘弄’得她心緒不寧的,就連躺在軟榻上也翻來覆去睡不著。
風辰夜和戰傾城她已經不想了,早已把他們放在心底,不是不思念,而是知道想太多也沒用,一切隻能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反倒是滄海這個人,讓她心裏多防了幾分,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接近自己究竟有什麼目的,總覺得他身上有許多秘密,可她卻始終無法查出他背後所隱藏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為什麼總會在不經意間,在他眼底看到痛楚和失落?若說他喜歡著自己……她‘揉’了‘揉’眉心,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雖說她是個公認的大美人,可是,再美也已經嫁為人‘婦’,更何況還懷了身孕。
像滄海這麼出‘色’的男子,怎麼會對一個孕‘婦’有感情?更何況她和滄海之間根本沒有深`入接觸過,這感情從何而來?
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麼,他接近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又在軟榻上換了個姿勢,卻依然睡不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院裏傳來的那陣輕微的腳步聲,那是她所熟悉的也是能令她安心的聲音。
她騰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套上靴子翻了下去。
風慕瑾正要開‘門’的時候便聽到房內的動靜,看著九音把房‘門’拉開,他皺了皺眉,臉‘色’沉了下去,不悅道:“這麼晚還不睡?就算你不用歇息,孩兒也要,你想做什麼?”
九音乏了乏眼,調皮一笑道:“我這不是睡不著,想要等你回來嘛。”
雖然這話讓風慕瑾心裏暖了好幾分,可他臉‘色’還是不怎麼好,隨手把房‘門’關上,他擁著她往軟榻上走去:
“等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快上去歇息,天都快要亮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我是真的怕你不回來呀!”她坐在軟榻邊,本想把靴子褪掉,卻不想風慕瑾蹲了下去,親手為她把靴子脫了下來。
九音睜大了眼眸,絲絲震撼。
尊貴的瑾王爺竟然蹲在她腳下為她脫鞋子,這還是兩個人在一起之後,他第一次為她做著這事。
但,做起來又是那麼的順手,完完全全就像一堆老夫妻,他已經為她做了多年那般自然。
晃起光著的腳丫子,看著他完美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竟脫口而出:“慕瑾,給我穿靴子吧。”
風慕瑾微微一怔,抬頭看著她訝異道:“你想去哪裏?”
忽然似乎明了,又道:“好,給你穿上,快點解決好回來,不早了。”
這下倒是換九音不解了:“解決什麼?”
風慕瑾拿起靴子,執起她小巧的蓮足,小心翼翼地為她套上:“不是要去方便嗎?快去。”
“誰說我要去方便?”她踢了踢腳,把他的手踢了出去,垂眸看著他寫滿訝異的臉,她笑道:“我隻是想感受一下讓瑾王爺為我穿鞋的感覺。”
風慕瑾沒說話,微微怔了怔,便又拿起另一隻靴子為她套上。
直到幫她把一雙靴子穩穩套在腳上,他才站了起來垂眸看著她,眼底的不悅已經散去了大半:“怎麼樣?讓我堂堂一國王爺為你穿鞋,感覺如何?”
“感覺……”她把腳丫子抬起來在他麵前晃了晃,才又抬頭看著他,‘唇’邊揚開一抹調皮的笑意:“也沒什麼感覺,和一個下人伺候我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