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很清楚在這種時候自己不能以真氣去抵抗,否則很容易兩個人都走火入魔,重傷筋脈。
見四海清揚已經閉上雙眸不再說話,九音也合上眼睛,安心接受著他的真氣。
暖暖的氣息在她身上每個地方遊走著,讓她體·內每個細胞都滲著暖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海‘浪’滔天,依然是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夢境,她依然站在戰船之上。
這一場究竟是什麼戰役?那些從四麵八方而來不斷靠近的敵人究竟都是些什麼人?九音不知道,也沒人告訴她。
這場麵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夢境裏看到了,她或多或少有一點點明了,這就是真正的九音前世的記憶,隻是不知道為何竟會嫁接到她的身上。
她在麵對所有靠近的敵人時,根本是下意識地,揚手又卷起無數的海‘浪’,以水化成堅韌的冰柱向敵人‘射’去。
“噗噗”的聲音此起披伏,之後便是敵人的慘叫聲,眼前,漫天漫地的全是血,猩紅的血染紅了這一方的天地。
可她的意識又漸漸開始‘迷’糊了起來,她開始支持不住了。
體力不斷在耗費著,真氣也一點有點被用盡,遠處依然是那道模糊的身影,他穿著銀‘色’的盔甲正與無數的敵軍浴血奮戰,猩紅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衫,卻把他一身盔甲清洗得更加耀眼明亮。
可還像過去每一次夢到一般,她依然無法看清他的臉。
想要努力再看時,身子卻忽然一軟,耗盡真氣的她整個人慢慢向甲板上倒去。
無數的敵軍一擁而上,人人都在呐喊著:生擒,要生擒……
可是,湧·向她的卻是長矛利劍以及大刀。
她薄‘唇’一勾,淺淺笑著,笑得不屑,可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笑著什麼。
視線越來越模糊,在她落地的那一刹,一抹銀白憑空而起,本來還在奮力抗敵的男子踏過敵人的頭顱,向她迅速躍來。
她看不清他的身影,隻能看見那一身發出耀眼光芒的鎧甲,之後她被抱起來,落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那穿盔甲的將軍抱著她掠過所有的人,不知道往什麼方向在逃離。
距離這麼近了,她總算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可她卻一時想不起來這樣的味道和這樣的感覺自己什麼時候聞過感受過。
她忍不住伸手輕撫他‘胸’膛上被大刀劃開的盔甲,指尖沾上他在身上不斷溢出的血液,心裏揪得緊緊的也痛痛的,想要呼喚他,可卻不知道他的名字,隻能慘然道:“不要走了,你流太多的血,不要走了。”
男子沒有理會她的哀求,依然抱著她,拚盡全力飛奔疾走。
血從他身上不斷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衫,也染紅了她纖細的手,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在哪裏,她隻知道他們這樣走下去,他會死的,他一定會死的。
“你自己走,別管我了。”她依然在哀求著,可男子不僅沒有放下她,甚至把她抱得更緊。
再一聲輕微到幾不可聞的歎息後,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不要怕,音兒,我帶你離開,你會活下去的。”
“我活不了了,我真氣已經耗盡。”她笑得苦澀,眼角澀澀的,卻堅強地把眼淚斂去,不願意在他麵前落下。
朦朦朧朧間,似看到了男子‘唇’邊那一抹好看到叫人心碎的笑意。
他淺淺笑著,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再度從耳際響起:“想哭就哭吧,始終是個小‘女’孩,以後在我麵前,沒必要偽裝得如此堅強。”
這聲音好暖,一直暖入她的心髒。
九音慢慢閉上眼,腦袋越來越昏沉,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這一昏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處身於一輛馬車上,如畫坐在她對麵,而她依然睡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難道是因為慕瑾一直抱著她,所以她才會夢到有個男子在抱著自己嗎?
她下意識往他懷裏鑽了鑽,閉上眼輕輕聞了聞,可細聞之下又倏地睜開眼眸,看著眼前這具寬敞的‘胸’膛,眼底閃著困‘惑’。
不對,不是這種味道,不是這樣感覺,那個抱著她的男子不是慕瑾。
可她還沒來得及去深想,意識便已經徹底清醒過來,這一清醒,立馬就在風慕瑾懷裏坐起,低叫道:“寶兒!”
風慕瑾用力抱著她,把她緊緊禁錮在懷中,低頭,薄‘唇’在她額上‘吻’了‘吻’,輕聲呢喃:“再睡一會,九音,你累了,再歇一會,很快就到了。”
“不,寶兒!”她用力推了一把,頓時驚慌了起來:“寶兒呢?你師父是不是已經把他帶走了?寶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