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人昏過去了,隻怕還要一會才醒來,現在,跟我們出去走走如何?”九音眨了眨眼,眉眼彎彎的,笑得煞是好看。
就這麼一個笑,一張笑臉,忽然無限放大在視線裏,竟讓流雲如同瞬間陷入到無邊的深淵那般,意識,瞬間遊離。
“你……”她是怎麼做到的?他根本看不到她是如何邁步,她卻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
尤其,從她身上溢出來那份異能的氣息太過濃烈,也給人一種莫名壓抑的感覺,等尋回意識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那份力量已經縈繞在他的周身,讓他完完全全開不了口,說不了半個字。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忽然變得那麼厲害,身上的異能,竟是他完全無法對抗的!
不可能!
但不管有沒有可能,九音已經用異能封鎖了他所有的大‘穴’,隻是眨眼間,流雲高大的身軀便直撲撲倒了下去,再也沒有反抗之力。
“陛下。”這次,顧青荷稱呼九音為“陛下”,是站在臣子的立場上在與她說話:“罪臣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九音看著她,淡言道。
某些時候,她確實是‘女’皇,或許很多事情,處在她這個位置上也是身不由己。
“陛下,罪臣的二兒子流雲修練魔功,與魔教的人一起闖入滄都,犯下彌天大罪,罪臣知道他確實罪不可恕,但罪臣願意以自己的‘性’命,換雲兒一個重生的機會,請陛下成全。”
說罷,她又跪了下去,抬頭看著她,誠懇道:“請陛下廢了雲兒的功力,留他一命。”
“我呸!”倒在地上的流雲抬頭看著她,咬牙道:“你不用惺惺作態,我不吃你這一套,你從小就沒有愛過我,一命償一命,你以為我稀罕嗎?”
若是把他苦練了這麼多年的功力給廢去,以後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一個沒有異能的人,在滄都就是個廢人,如此苟延殘喘,他不稀罕。
“陛下,請您恩準。”顧青荷沒有理會流雲的叫喊,依然看著九音,一臉誠懇請求道。
九音看著她,有片刻的遲疑,隨後她淡言道:“我可以留他一命,但,從今以後他不能再和魔教的人一起荼毒滄都的百姓,若有再犯,我定不會饒他。”
聞言,顧青荷眉目一亮,向她叩拜道:“謝陛下!”
“我說了我不要,你們敢動我,舅舅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流雲雖然說得咬牙切齒的,但因為被九音的異能鎖了‘穴’脈,聲音傳得並不遠。
他的話根本沒有人理會,這裏輪不到他說話。
“娘,你還要留在這裏嗎?”其實九音知道她為何一定要留下,若她忽然從天牢裏離開,顧延風一定知道他們這些人回來了。
隻是,她已經一個人在這裏孤零零過了這麼多年,滄海和流雲的爹不在,九音也不敢問,隻怕在那場大戰中,他已離開人世。
一個‘女’人,孤獨一人在獄中多年,一千多個日子她都是如何度過的?
她真的很想帶她出去,很想讓她重新活得自由。
“音兒是個明白人。”顧青荷笑得溫婉淺淡,二十多年的牢獄生活她已經習慣了,就算孤單,隻要想到自己的兒子依然守護著陛下,他們滄都以後還有機會光複,再多委屈也不在意了。
“以後不要再冒險來看我。”握著她的手,又握上滄海的,把一大一小兩隻手掌‘交’疊在一起,她啞聲笑道:“好好在一起,一起護持著走下去,我在這裏等著你們,下次再見,就是我滄都平反之時。”
兩人互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心裏卻是思緒萬千。
沒有人願意把她一個人丟下來,卻是情非得已,若就這樣走了,下次再見,就是一年之後的事情。
一年,有時候,也會很漫長……
“你是……”放開他們,顧青荷看著進來之後便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風慕瑾。
一襲白衣,俊朗飄逸,‘精’美絕倫的五官透著安靜淡然的氣息,一個出塵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嫡仙男子,眉宇間竟讓她有幾分熟悉……
“慕清容……”
“他是我娘。”風慕瑾舉步上前來到她跟前,淺笑道:“見過故前輩。”
是清容的兒子,怪不得,會有這麼出塵的氣質。
“清容的兒子回來了,那……”眼底又閃過一絲酸澀,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如‘玉’她……”
“簡如‘玉’的兩位兒子也來了。”滄海看著她,溫言道:“隻是去了其他城池,我讓他們去與我的舊部聯係,短時間內怕是回不了滄都。”
顧青荷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欣慰,眸光閃了閃,竟閃出了絲絲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