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悠揚的樂聲淺淺傳開。
隻是這樂聲之中包含著無盡的悲傷,讓聽者也能一齊感受吹奏者之無奈與神傷。
“冷哥哥,最近你不開心啊?”蘇悅悅穿著一身淺藍色的小褂,光著腳丫子坐在溪邊不停的拍打著水花,不時回過頭來,看著那個將簫置於唇下,緩緩吹奏之人。
立在這群山環抱之間,青衣長衫隨風翻飛,飄逸的黑發隻隨意束在腦後,青山,綠水之中,他顯得格外的清雅脫俗,隻是如玉的容顏之上,那雙充斥著哀愁的雙眼,會讓人忍不住也隨著心痛。
一曲完畢,冷月昭怔怔的看著那個無憂無慮用粉嘟嘟的腳丫子不時為他製造出噪音的小女孩,此刻她臉上的笑容,像溫暖的月光,能夠讓他的內心,不時感到一陣溫情流過。
冷月昭走至她的身邊坐下,看著她玩得不亦樂乎,忍不住輕聲說道:“你如何得知我不開心?”
“這個很簡單啊,連它都看出來了。”蘇悅悅伸手一指,另一邊正埋頭喝水的天靈狐抬起小腦袋,眨眨眼睛,甩掉一身的水珠,樂巔巔的朝蘇悅悅奔了過來。
她與天靈狐玩耍的模樣,讓他有些菀爾。
能夠與動物相處得如此融洽之人,她的內心,必定是善良之極。
低頭看看自己,突然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湧上心頭,遲夜昕一直不願意收自己為徒,是怕自己這雙手沾滿了血腥,從此必會走向一條萬劫不複之路麼?
“冷哥哥,你就和你的姓氏一樣,總是冷冰冰的,你不過十六歲嘛,為什麼看上去比我爹爹還要老氣橫秋?”蘇悅悅突然出聲,“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啊。”朝他甜蜜的招手。
“咱們該回去了,你在這溪水裏也泡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冷月昭走近她,卻是將她的兩隻小腳丫自溪水裏拎出來,擦拭幹淨之後,再替她套上小繡鞋。
他所做的這一切,如此自然,未見絲毫不妥之處。
蘇悅悅卻是小臉蛋紅撲撲的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裏,滿是亮晶晶的湧動。
“冷哥哥,你是不是也把我當成親人了?師傅說,他暫時在這三年之內,會好好照顧我,你是不是也和師傅一樣,暫時住在這裏的時候,就把我當成是你的親人?”她仰著腦袋,定定的看著這個英俊的美少年。
冷月昭全身所有的神經,全因她這親人二字而觸動。
親人,他已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哪裏還能感受得到半點親情的溫暖?
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為何卻是如此輕易的讓他將埋在心中所有的情緒悉數流露出來?
看著她期盼的雙眼,冷月昭終於牽動唇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大手,撫上她圓圓的小腦袋:“當然,以後,我也會把你當成親人,會永遠的愛護你,保護你,你說好不好?”
蘇悅悅笑得猶如小貓咪一般可愛,突然一個躍起,跳上他的後背:“那冷哥哥背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