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不過我沒讓他真把鳥嘴閉上,要他交代自己的問題。高二時大飛一直在追隔壁班的班花,高三分班恰好他倆分到了同個班。我問他是否已與心愛的人兒修成正果,他連連搖頭說沒有沒有。我說不可能呀,你不至於這麼衰啊,原來都有些眉目了,現在天公作美,把你們撮合到一處,咋有不成的呢。大飛叫苦又叫屈,說,唉,媽的,原來不在一個班,距離產生美,她對我還有點若即若離欲說還休的情意;現在倒好,天天呆一間教室,她反對老子失了興趣,倒和與她原來同班現在異班的一個男生勾搭上了。唉,女人就是這麼賤啊,總喜歡紅杏出牆!大飛仰天長歎道。我們其他幾個一起啐他。

大飛為使自己從眾人口水中解脫出來,便把話題往麥當身上引,說麥當與一個女生在搞地下活動。麥當是我們當中最受女生追捧的,堪稱大眾情人。個子適中,皮膚白皙,臉型俊朗,眼神深邃,舉止優雅,在陌生人前習慣沉默,帥而酷。這樣的小夥子麥當,其殺傷力,哪個情竇初開的女孩能抵擋呢。

大眾情人一般沒有自己公開的情人,麥當也是如此。對於大飛關於他搞地下活動的指控,麥當否認,說他將於茫茫人海中尋他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他幸;不得,他命,如此而已。

小雙今天一路上話很少,臉上一直掛著微笑,但明顯大部分時間在想自己的心事。大飛要逗他說話,就說,嗨呀,小雙又在想念我們的老班長了。小雙笑道,我們真應該把大飛的鳥嘴封上。

不過小雙喜歡江誌芳倒是真的,而且喜歡得很專一很執著,從高一進校開始就情有獨鍾地迷戀上班長大人,從暗戀到流露,從無人知曉到眾所周知,可謂一往情深。江誌芳自然充分接收到了小雙的濃濃愛意,可班長畢竟是班長,就是那麼有定力,一直把與小雙的關係牢牢掌控在好朋友的範疇,發乎情止乎禮。他們兩個,既然江誌芳執意要做到樂而不淫,就隻能讓我們小雙暗地裏哀而不傷了。

小河在一道山岩後麵拐了個大彎。我們順著河道轉過去後,發現山岩上那一麵的樹林叢中居然有戶人家(或許不止一家),燈光從樹木枝葉中透出來。有人在屋裏吹起笛子,笛聲悠揚而出,飄散入夜空。再往上走,就到了一個攔河壩。壩上遊形成水潭,闊大洪深。站在壩上,皎月當空,一陣風吹來,草木搖曳,水波粼粼,人也倍覺涼爽。

這裏真是個不錯的所在。我們於是約好,第二天下午來這裏遊泳,叫上武子、阿軍一起。

星期天有半個下午的休息時間。課一完,我們便在第一教學樓下彙合,直奔昨晚發現的那個攔河壩。時令雖是早已入秋,午後的陽光卻仍然夠勁道,當我們頂著光芒四射的太陽趕到攔河壩上時,個個都冒出了一身汗。

潭中河水青幽幽的,向我們魅惑地發出邀請。我們迫不及待,三下五除二脫了鞋襪,扒了衣褲,隻剩一條褲衩,“撲通”“撲通”跳入水裏。入水的瞬間,河水的沁骨幽涼猛地向人襲來,讓我們一個個放肆地鬼哭狼嚎地大聲尖叫出來。真刺激,夠爽!

我們遊啊,叫啊,鬧啊。遊啊,叫啊,鬧啊。遊啊,叫啊,鬧啊。好久沒這麼盡情地釋放過了,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在水中玩得累了,就爬上水潭左岸一個用圓滑的大石塊砌成的簡易碼頭休息一會;休息夠了,又下水暢快嬉鬧一陣。什麼是歡樂?這就是了。我打心裏直想高奏一曲《歡樂頌》,如果我會的話。平時一向以高深風格示人的阿軍,此刻竟也一邊坐在碼頭上用腳來回踢踏著水麵,一麵跑調又跑詞地唱起歌來:“太陽出來我唱山歌,唱完了山歌我爬山坡……”惹得河麵上回蕩起一陣響亮的、快要岔了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