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醍醐灌頂誰解經,如履薄霜自平生(1)(2 / 3)

應不忠說道:“隨便你使什麼武功,總之,還有三十八招未盡。哈哈,上天終於眷顧我應不忠,教我今日遇見你這樣的大高手。我真是太痛快了!”說話間,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說罷,應不忠左掌劃了個圓弧,右掌在圓心處一放。口中叫道:“萬鬼入囹!”同時,兩掌交替畫著圓圈,身形向丁破軍奔去。

但見應不忠雙手接替畫圓,勁力所至,更使圓內透出陣陣陰寒之氣。他一掌畫圓時,另一掌必擱放置所畫之圓的圓心處。卻是放在圓心處的手掌吐出盡力,而畫圓的手掌則把這股勁力旋轉開來,繞城一圈。他雙手迅速地接替畫圓,頓時間隻見掌影密集,更有無數圓圈環環套出。

丁破軍隻感到身上真氣要被這重重圓圈吸入一般,一時間竟收攝不住。驚詫之間,足尖一點,身形向後一飄。

“既陷囹圄,何能再逃?”應不忠叫道,身子跟著躍進。雙手繼續交替畫圓。

“固步自封!”丁破軍輕喝一聲。隻見其出手連點自己身上穴位。應不忠一驚,便感自己所畫的圓圈再也吸不進對方真氣。卻原來是丁破軍出手封住自己的穴位,使真氣閉住。但這樣一來,他也無力可用,又如何能勝得了對方?

應不忠正驚疑間,就見丁破軍遽然前衝,身子撞向應不忠。應不忠無暇思索,雙手向前一按。兩手正拍在對方胸上。接著就看丁破軍伸手輕輕在應不忠肩頭一按,旋即飛速跳開。站定時,隻見其手上拈著一片碎布,卻是從那輕輕一拍時,捺下了應不忠肩頭衣服上一塊布。那應不忠先前拍下了他的衣角,如今他也如法炮製地取下對方右肩衣角。

原來丁破軍自封穴道後,便使應不忠的“萬鬼入囹”吸不進自己的真氣。同時趁對方錯愕的一刹那,急速衝了過去。他雖自閉經脈,內力不得流轉,但猶可將身內殘餘的力道,瞬間一並迸出。身形到處,便使對方掌力拍在自己身上。借對方掌力解了自己的穴位。這一招,難就難在要借對方掌力來解自己的穴。務須準頭十足。若差了半點,不但穴位難解,還會被擊成重傷。他穴道一解,便立刻出手,輕輕拍下對方的衣角。

應不忠怔在原地,半句話也說不出口。內心深處對對方的武功和臨敵應變深感欽服。

忽聽一人喝道:“你往哪裏去?”說話的人是石七殺。

原來劉一仙脫難後,更不敢再作逗留,眼見那丁破軍和應不忠鬥得激烈,便要趁機會離開。卻被石七殺叫住。那石七殺適才一直奮力救他,使其免遭應不孝的毒手。此時,卻口氣冰冷地將他喝住。

劉一仙轉身問道:“怎麼?”

石七殺麵無表情,隻說了兩個字“冬至。”

這二字出口,頓時叫劉一仙呆住。更不打話,轉身便跑。

才邁開三步,劉一仙就感到背後上被人按住,渾身力道登時被卸。急忙回頭,卻見石七殺麵無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後,一語不發。

原來去年冬,劉一仙接了當地一家大戶的請托,為其護送一批貴重貨物,往杭州走一趟鏢。回來後,途徑金華。卻遇到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不免動心,便冒然上門去求親。這家人雖然生活貧寒,卻也不希圖劉一仙的重金彩禮,是以一口回絕。原來那姑娘早有心上人,卻是個還未中舉的窮秀才。哪知劉一仙枉自在崆峒山上求仙修道數年,如今突遇此等男女之情,竟心神大亂。求婚被拒後,竟惱羞成怒,當夜便仗著自己的強力,霸占侮辱了那女子。那女子被他糟蹋後,不堪屈辱,便撞牆自盡。她家裏人去便告官,哪知劉一仙早買通了地方官,反誣告她家人對魏忠賢心存大不敬、語多詆毀。地方官收了劉一仙五十兩黃金,便把那女子家人皆判了個流放三千裏。了斷此樁公案後,劉一仙更不敢在金華多呆,馬上跑回江西去了。此事更不曾對一人提起。

哪知後來那窮秀才捺不住悲痛和憤恨,一紙狀書去把地方官給告了。然則官官相護,他一個沒功名的窮讀書人,如何能告得下一個地方官?官司鬧到浙江巡撫那裏,反被定了個擾亂公務,判了杖刑打折了他的雙腿。這窮秀才仍不死心,扮作叫花子,一路要飯,他竟要爬到北京去告禦狀。臘八前後的一天,卻在南京城的大道上遇到了丁破軍和石七殺。二人見他手捧血字狀書,滿口呼冤。丁、石二人覺著其中必有重大冤屈,便上前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