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雨中曲(2 / 3)

蛤蟆很挑剔,他不吃鬆果,要吃魚和蝦。樹上沒有魚,也沒有蝦。蛤蟆先生隻好餓肚子。

“聰明人是不會挨餓的!”刺蝟先生說,“我的好太太,把你做鞋子的線剪一段給我!”

刺蝟太太從針線包裏翻出一個線軸,剪了一段結實的麻線給刺蝟先生。

刺蝟先生說:“蛤蟆先生,睜開你的大眼睛,伸出你的長舌頭,看看哪兒有毛毛蟲,給我抓一條來!”

蛤蟆先生的眼睛長在腦門頂上,很容易就能把每片葉子的背麵看得清清楚楚。毛毛蟲都喜歡藏在樹葉的背麵。

沒多久,蛤蟆先生就看見了一條毛毛蟲,他伸出長舌頭一閃,舌尖上就粘住了那條毛毛蟲。刺蝟先生把毛毛蟲綁在麻繩上,把麻繩從樹上垂到水裏,不一會兒就釣上來一條大魚!

大家住在紅鬆鼠冬果果家裏,吃著烤魚,嚼著鬆果,聽著雨聲,過了一天又一天。

這雨好像不會停了似的,一天接一天地下。蛤蟆先生說:“我懷疑這天是不是破了一塊,老是漏水,漏個不停。”

“如果天破了一塊,我們就去補上。”刺蝟先生說。“怎麼到天上去呢?”冬果果問。“劃著小船去。”刺蝟先生說。那隻係在樹下、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小船,現在隨著大水的上升,浮到紅鬆鼠的窗台下來了。

“隻聽說沿著梯子爬上天的,沒聽說過劃著船能劃到天上去。”老獾先生說,“你們別瞎操心了,雨總有停的時候,耐心等著吧。”說完這話,老獾先生又打起盹來。紅鬆鼠冬果果好像聽到了有誰在呼救。“你們聽,有誰在喊呢!”大家豎起耳朵仔細聽,除了呼呼的風聲和沙沙的雨聲,並沒有聽到其他什麼聲音。“我真的聽見有誰在喊救命了!”紅鬆鼠冬果果說,“我去看看!”冬果果跳進爺爺留下的小船,用一根樹枝當槳,到茫茫的水上去搜尋。

在一片汪洋中,冬果果看見了另一隻紅鬆鼠,她站在水中的一根樹枝上,戴著紅楓葉頭巾,頭巾下有一雙明亮的眼睛。

B麵:夏沙拉和爸爸媽媽

紅鬆鼠夏沙拉住在山口的大鬆樹上,她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鬆樹上每年都結滿鬆果,樹上的鬆針像紅地毯一樣柔軟舒服。他們的鬆果吃不完,就分給田鼠、灰鼠們吃。

那些日子山裏一直在下雨。好不容易雨過天晴了,夏沙拉和媽媽上山去采蘑菇。她們知道,大雨過後,太陽一出來,山上就會長出許多新鮮的蘑菇。

她們采了一大籃蘑菇回家。媽媽說,一頓吃不完,還可以把蘑菇曬幹,留著冬天下大雪的時候吃。

她們出門不久,天就下雨了,她們趕緊往家裏跑,但是,一股巨大的泥石流,像一個瘋狂的妖精,沿著山穀,追趕她們。

爸爸在鬆樹上用紫藤修理秋千架。那是夏沙拉最愛玩的,她牽著爸爸媽媽的手,站在秋千架上,秋千飛起來,能一直飛到白雲上。

爸爸最先看見氣勢洶洶的泥石流,他站在秋千上,把秋千蕩到夏沙拉和媽媽的頭頂上,說:“快點,把你們的手給我!”

在泥石流妖精要把夏沙拉和媽媽吞沒之前,爸爸及時把她們拽住了。

秋千還沒有修好,突然增加的重量,讓秋千藤哢嚓一聲,迅速向峽穀裏滑去。峽穀裏洶湧澎湃的山洪看到這情形,鼓掌歡呼:“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鬆鼠爸爸看到藤蔓吃不住勁,把鬆鼠媽媽和小鬆鼠夏沙拉推到秋千上,自己放開鬆鼠媽媽的手,瀟灑地向鬆鼠媽媽敬個禮:“再見了!我跳傘了!”鬆鼠爸爸紅色的身影像一片楓葉,飄進峽穀……紫藤減輕了重量,停止了下滑。“爸爸!”“爸爸跳傘了!你沒看見他漂亮的尾巴,打開來多美啊!他是最瀟灑的爸爸!擁有最大最蓬鬆的漂亮尾巴的爸爸!”媽媽緊緊地抱住夏沙拉說,“你要一輩子都記住他啊!”

一股更大的山洪從山澗裏衝騰而來。峽穀口的岩石和土坡鬆動了,那棵巨大的鬆樹像個巨人,發出不情願的抱怨聲,隨即俯身傾倒,隨著被洪流左衝右突,一路翻滾,衝出峽穀。

鬆鼠媽媽緊緊地抱著小鬆鼠夏沙拉,夏沙拉緊閉著眼睛,趴在媽媽的肩頭。狂風和暴雨像一些咆哮的怪物,在四周包圍著她們。但媽媽的懷裏溫暖、柔軟,像樹洞裏一樣安全。

等小鬆鼠夏沙拉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見自己和媽媽坐在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棵不知道什麼樹的樹根上,那個樹根在河穀裏隨波逐流,一會兒被巨浪推著撞向岩石,一會兒又被漂浮在水中的更大的樹幹撞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