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禁地小屋(1 / 2)

片刻猶豫後我朝著左前方的書桌走去,上麵散亂的擺放著一些書籍和文具用品就再無其它更多東西,隻除了一幅並未裝裱過的有些發黃的書法字。小時候我被老媽送去學過一年多的書法,所以對這幅字不禁多了一些在意。眾所周知,從古至今的書法名帖中以東晉時期右軍將軍王羲之的《蘭亭序》最為知名,而王羲之更被冠以“書聖”之名號。相傳唐太宗李世民曾經召集名手趙模、馮承素、虞世南、褚遂良等人鉤摹數個亂真副本,但卻無一能勝過原作,因此《蘭亭序》真跡被唐太宗視為稀世珍品而最終殉葬。王羲之的《蘭亭序》是行書的典範,但我麵前這副字卻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楷書字體。楷書的代表作來自於三國時期的著名政治家鍾繇的《宣示表》,鍾繇在當時官拜太傅,其在書法方麵的造詣被後世尊稱為“楷書鼻祖”。待到後來的唐朝,楷體逐漸發展成熟,便出現了最具代表性的歐、顏、柳、趙四大家,即歐陽詢(歐體)、顏真卿(顏體)、柳公權(柳體)和趙孟頫(趙體)。眼前這幅字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屬於顏體風格,其字體特點方正茂密,筆畫橫輕豎重,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相傳顏真卿是一位剛正不阿之人,我想寫這幅字的人其性格多少也會跟顏真卿有些相似吧。字的內容是唐朝著名詩人王翰的一首七言絕句《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首詩描述的是在艱苦荒涼的邊塞的一次盛宴,其字裏行間裏都透露出了寫這首詩的人豪放曠達的性情。

看完這幅字我隨手又翻起了下一頁紙,也是一副書法,但這次卻是一副“狂草”的草書,也是我學習的字體。其實我根本就不愛寫書法,但被老媽強壓著去了,最後隻得挑了一個適合自己性格的草書來學習。這幅字裏的內容也是唐朝的一位著名詩人的作品,杜牧的《赤壁》,“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杜牧寫這首詩時似是有譏諷周瑜成功之僥幸的意思,卻不知住在這間房的人寫這首詩是想要譏諷誰。

兩幅截然不同的書法字引起了我對住在這間屋的人的濃厚興趣,剛進屋時的怨氣現在已經一散而空,此刻我很想弄清楚對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放下手中的字,我慢慢的走到了書桌旁的衣櫃麵前。這是少見的古式木製衣櫃,雖然看著已經很老舊了,但上麵的雕花和木紋依然清晰可見。兩個鐵環把手煞是顯眼,因為很明顯的經常有人觸摸這兩個把手,以至於看起來異常鋥亮。打開衣櫃門,隻見裏麵掛著幾件白色的襯衣和兩條疊放整齊的牛仔褲,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襯衣和牛仔褲都洗得非常幹淨,並且全部熨燙平整,整間房的陳設一點也不雜亂,所有物品擺放得規規整整。房間裏雖然裝飾很簡單,但卻幹淨清爽,如此看來,住在這間房裏的想必是一個對生活品質有所追求的人。

關上衣櫃門,我來到了床邊坐下。硬硬的床板不是我喜歡的,我最愛的就是躺在柔軟的床上睡覺。其實這間屋裏的東西真的很簡單,隻有書桌、床、衣櫃和一個大水缸,沒有電視機,沒有廚房用具,沒有衛生間,住在這裏的日子一定非常艱苦。不知為何我對住在這間屋裏的人生出了那麼一絲的同情,如果換成是我住不了兩天我想我就得瘋掉。空蕩蕩的屋裏沒有什麼可讓我繼續停留的,唯獨除了床對麵牆上掛著的一副畫。

畫裏是一把周身通紅的寶劍,劍鞘上鑲有光彩照人的七彩珠以及通體透亮的玉石,而刃如霜雪的劍身上則篆刻著兩個字,“赤霄”。難道這是中國古代十大名劍之一的“赤霄劍”?此劍有著一個非常霸道的稱呼為“帝道之劍”,因相傳其為漢高祖劉邦當年於大澤斬白蛇起義所用。唔啦啦,我不禁砸了咂舌,十大名劍中除了一直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軒轅劍之外,就屬這把劍最為霸道,就連我們後援隊的資料室裏麵都還專門存放了幾張這把劍的圖片。這把劍和影子所用的承影劍很不一樣,雖然都同屬十大名劍,然而一個就猶如太陽光芒般的熾烈,一個卻像是星光般的柔亮。莫不成住在這間屋的人也是一個愛劍之人?我開始對這個人有了更加濃厚的興趣了,於是便立刻起身走出了屋門,向著位於中間位置的那間小屋走去。

推開房門後的景象對於我這樣一個古代迷來說隻能用無比震撼來形容,隻見房間裏到處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有鐵製的,也有一些是青銅製的,我走上前去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件把看。這是一把精致的雙刃青銅匕首,現今所用匕首通常均長約七八寸,而我手中這把目測應該得有十寸之長。匕首的年代久遠,石器時代即有了石匕首,一開始隻是作為取飯工具使用。而進入到了夏商周時期,便發展出了青銅或鐵製的,並且運用到了戰爭當中。我對匕首的了解也僅僅隻是來源於後援隊資料室裏的那幾本冊子,憑我目前的功力還無法判斷出來這把匕首到底是出自於哪個朝代。前後翻看了幾遍,發現手中匕首最為吸引我之處便是脊身上的兩個字。這兩個字是以微雕技術雕刻而成,所謂“微雕”即是微觀雕刻的意思,聽似精深,但事實上中國在殷商時代的甲骨文中,便已經出現了微雕。尤其是戰國時期的璽印,其字小如累黍,然而出來的印文卻有朱白之分。曆史文物握在手中,讓我突然有點感謝老媽對我做出的工作安排,因為作為考古後援隊的一員,這方麵的知識是入隊必修的課程,我也才能有機會學以致用。青銅匕首年代久遠,原本脊身上的刻字應是已經模糊不清,然而我卻依舊能清楚的讀出“天地”兩個字。不是因為我的視力有多麼的好,而是這兩個字裏嵌著很多暗紅色的細小顆粒,刃身上也似有若無的帶有一些暗紅色的痕跡。我用小拇指上的指甲輕輕地從字裏摳了一點點的顆粒出來,拿手碾了碾,又放到鼻子處聞了聞,初步判斷這裏麵沾上的應是鮮血,很久很久的鮮血,血味都很淡了。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我認為兵器嘛難免都會沾點這些東西,隻不過金水村的禁地裏能有一把文物古劍倒是有些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