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這些到底是要幹啥,雖說都不是花錢的東西,但也不能就隨著性子糟踐啊!”茉莉一邊被指使著幹活一邊還忍不住要咕噥幾句。
“不會的,你就等著吃吧!”荷花笑著說,當初自己已經做過不知多少次,雖說這兒沒有什麼保鮮盒和冰箱,但是水井的深處基本是常年帶冰的,是個十分完美的天然冰箱,“我保證肯定好吃得很。”
之後隔了幾日,家裏人早都把這件事忘得幹淨,祝大姐過來道:“博榮,荷花,我明個兒去城裏買東西,你倆不是說要一起去?”
荷花這才想起自己做的東西,趕緊讓茉莉從井裏提上來,小心地拆開一個封口,一股涼沁沁的酸甜味道就溢了出來,她找個筷子挑了一點兒塞進嘴裏,隻覺得果肉和粘稠的果汁在嘴裏蔓延開來,美得她眯起眼睛,味道比自個兒以前做的還要好,畢竟蜂蜜和甸棗子都是純野生的。
她找個幹淨沒有水的勺子舀了一小碗出來,依舊用碗把壇口蓋好,然後端進屋道:“大姑,你嚐嚐這個。”
祝大姐嚐了一口就驚訝地說:“這味道還怪好的,很是像我以前在城裏吃過的鮮果酪子。”
“大姑,你說弄一碗冰花,然後澆上兩勺這個,能不能賣錢?”荷花見她也說好吃,這才放下心來問道。
“呦,咱家荷花小小的年紀,難為你腦子恁靈活的。”祝大姐細細一琢磨道,“咱如果自家去買冰酪其實也麻煩得緊,光是說這冰都不知道上哪兒去弄,買了冰還要存下,還得有人看著賣,所以倒不如去城裏聯係個賣冰酪的店鋪,他們若是要,就賣給他們便是,咱們倒也省力。”
荷花忙點頭道:“那就都煩勞大姑了!”
方氏見能賣錢也湊過來,聽到荷花這麼說,她忙對祝大姐客氣道:“大姐,你看這孩子不懂事,我開始以為她自己嘴饞鼓搗著玩兒,誰知還要麻煩你,這可是過意不去。”
“弟妹這話說得外道,咱都是一家人,荷花是我正經嫡親的侄女兒,哪裏就是麻煩我,看她小小年紀就知道為家裏分憂,我心裏高興著呢!”祝大姐說罷轉頭問荷花,“你做了多少?”
荷花領著她到灶間看看那兩個壇子,然後說:“若是當真能賣出去,我們繼續上山去采就是了,大哥知道一個地方這東西多得是。”
“行,這回先抱去城裏問問看,若是當真能賣出去,也給你加添了不少進項。”祝大姐跟方氏又寒暄了幾句,說定轉天一早來接兩個孩子才走。
方氏回身抱起荷花朝她臉上親了一口道:“咱家荷花咋恁能幹的,先前咋不說。”
“我先前也不知道這法兒行不行呢。”荷花見祝大姐肯定了自己做的東西也很是高興,“大姑是見過世麵的人,她說能賣錢估計是錯不了的。”
“是啊,你大姑恁本事的,荷花以後多去學著點兒,以後跟你大姑一樣幹練才好,別跟娘似的,就會圍著鍋台子轉。”
第二天一早,方氏給荷花換了幹淨體麵的衣裳,紮了兩個小包髻,不但紮了五彩的絲帶,還掛了個帶著銀鈴鐺的束發圈兒,弄得荷花有些不自在的晃晃腦袋道:“娘,我原本的頭發不是挺好,幹啥弄得這麼複雜的,搞得我都不敢隨便亂動,人家知道的是你怕我素麵朝天的給大姑丟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我打扮一新拿去城裏賣掉呢!”
“呸,淨瞎說!”方氏朝地上啐了一口,又抬頭看著女兒,白裏透紅的小臉蛋,並沒有因為日曬風吹的變得粗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都是笑意,紅菱角似的小嘴唇,邊兒上還掛著一對兒梨渦,忍不住歎了口氣,伸手幫她正正發髻上的絲線道:“你若是生在個好人家,如今也是個有人伺候的大小姐,就憑這模樣和聰明勁兒,以後肯定能尋個好夫婿,可惜偏生投在咱們這窮山溝子裏,白白的可惜了這樣的人品。”
“娘,你這是說啥咧!”荷花朝她吐吐舌頭道,“我就稀罕下地跑林子,那種學規矩比吃飯還多的大小姐,我可做不來,天天不是跑就是跳的,還不得被那教規矩的嬤嬤打死!”
“就你那嘴會說!”方氏笑著捏捏她的鼻子道,“趕緊下地吃飯,別讓你大姑等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