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還沒怎麼著就先問出蹊蹺來了,兩個官差也不由得對視一眼,心道今個兒這銀錢接的有些棘手啊,不過不管這夥計說沒說出什麼來,當著孫家公子的麵兒也就都得先拿回去再說了,大不了把這錢拿出去孝敬給師爺,讓師爺說幾句好話也就糊弄過去了。
兩個人一起巡街這麼多年,自然是有些默契的,當下一人綁了一個,劉官差留下看著人,孔官差回去叫人來幫手,至少得把屋裏的壇子什麼的拿回去,還得先把這鋪子封了再說。
這邊的戲看得差不多了,陶掌櫃在這附近布置的人也急忙地回去報信兒了,陶掌櫃一聽那人的回報,頓時就愣住了,自己怎麼竟是沒瞧出來,這祝家還有這樣的結交,難怪那小丫頭對這件事壓根兒就不急不躁的,原來是留著後手呢,不過頓時也有些後悔起來,自己這兩天的確是太過急躁了,被東家罵了之後也沒把事情理個清楚就打發小滿去質問祝家,剛才祝老二和荷花走了之後,陶掌櫃還隻是覺得他家不過是個莊戶,即便是自己搞錯了也不會出什麼狀況,左右看他家的意思也還是要繼續跟自己做生意的,但是這會兒就有些坐不住了,若是牽扯了孫家到其中,而且聽這下人回報,那孫家的公子說荷花是他的幹妹妹,言語間十分的回護,這下自己是不是平了一頭的麻煩,又惹了另外一頭呢?
陶掌櫃這邊的計較荷花那邊自然是全然不知的,隻不過看著孫建羽三兩下的功夫,就把這個白天還讓自己頭疼的鋪子弄得抓走的抓走、封鋪的封鋪,心裏卻說不上是歡喜還是擔憂,畢竟她隻想著讓自家小富即安,鼓勵家裏的男孩子念書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多些見識,若是能中舉便可以照拂家人,她哪裏見過今日這樣的場麵。不由得就想深了幾分,開始擔心自家會不會從此就被扣上了跟孫家一路的印子,若隻是自己或是自家的小生意倒也罷了,依附著孫家說不定能得不少的好處,可哥哥和兩個弟弟都是在念書的,以後若是走仕途卻還是被當作是孫家一黨,日後孫家若是出了什麼事,那可就當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跑都跑不脫了。
荷花這邊臉色陰晴不定,齊錦棠似乎察覺出什麼似的,手上稍稍用力地握了一下,這才把荷花的精神扯了回來,她忙笑著說:“今個兒的事真是多虧了孫大哥,不然我還真是為這個發愁呢,如今可好了,即便不能審問出來背後的東家是怎麼回事,可也總算是給這些人一些警醒,以後怕是也不敢再這麼冒名頂替了。”
“荷花你放心,我既然插手管了這件事,最後就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孫建羽倒是一副很有擔當的模樣。
荷花聞言也隻能自己無奈,心道就是因為你管到底我才不放心,臉上卻還得露出幾分感激的神色。
幾個人在夜市路口便分手了,孫建羽自然是回家的,其餘兩個人帶著荷花朝書院回去。
齊錦棠這才問道:“荷花,今晚處置了那家鋪子,可是見你似乎不太高興?”
“那孫家……”荷花四下看看,又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才說,“看起來似乎很有勢利的樣子,你們同他這般結交過密,當真沒有關係嗎?”
博榮和齊錦棠聽了這話都是一愣,沒想到荷花小小年紀也會想得這般長遠,博榮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我們一起入學,都是同窗,而孫建羽對我和錦棠素來都是親厚的,我們也不能刻意疏遠,如今即便想要避嫌也已經是來不及了,倒不如順其自然。雖然孫家在城裏勢力不小,孫建羽倒的確是個不錯的朋友,所以你也用不著太擔心。”
齊錦棠則拍拍荷花的腦袋道:“我和博榮兄都不是想要攀附權貴或是期盼飛黃騰達的人,左右不過是考個舉人能夠庇佑家小,便也算是得償所願,所以也談不到什麼牽連不牽連的問題,你這個小腦袋瓜,裝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累嗎?”
荷花聽博榮和齊錦棠心裏都是清楚的,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過操心了,而且看樣子他倆也是私下早就商議過的,更是越發覺得放心,笑著吐吐舌頭道:“看來你倆倒是心裏早就有主意了,是我自己瞎尋思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回到了學院,第二天一大早,博榮和齊錦棠自然是去學裏念書,祝永鑫和荷花也早早地收拾了準備回家,誰知剛出了學院大門就遇到了陶掌櫃。
陶掌櫃也不知道是在外頭等了多久,見到祝永鑫和荷花出來,忙迎上前道:“祝老弟,荷花,今個兒我做東,中午請你們好好地吃頓飯,下午我讓小滿套車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