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芍藥耍酒瘋(1 / 3)

博榮上前從後麵抱住了虎子的腰,把他從那個婆子身上拉開,虎子的力氣沒有博榮大,可還是手腳亂動亂蹬地很是不甘心。

那小媳婦也上前去扶那婆子,可她就坐在那邊拍著地大哭,如何都不肯起來,鼻涕眼淚合著滿臉的脂粉和灰塵,搞得狼狽不堪。

荷花一把揪住想上去補兩腳的栓子,瞪他一眼道:“還嫌不夠亂是不是?趕緊回家去!”

虎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早都被扯得亂七八糟,而且髒兮兮的不像樣子,便也湊過來道:“荷花姐,我先去你家整飭一下……”

“現在知道回家怕你娘著急了?之前咋不想著呢?”荷花朝後頭看了一眼,也不管那婆子還坐在地上哭嚎,左右是趙家莊的人欺到了齊家村的頭上,以往隻是香草一個,王寡婦沒有聲張倒也罷了,如今又扯上了個齊家的後輩族人,怕是齊家宗祠的那些老爺子們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了,還是莫要跟著攙和太多為好。

到家後給虎子換了件兒博寧前兩年的衣裳,穿著倒是還挺合身,就是衣擺袖口處稍稍地長了一點兒,荷花直接扯了針線把衣擺和袖口都嵌邊兒縫了進去,這回再看頓時就顯得精神利落了。

虎子嘿嘿一笑,低頭打量了一下說:“荷花姐也會做針線啊?”

“臭小子,你這話啥意思?”荷花抬手朝他後腦勺拍了一記,收拾了針線道,“趕緊回家去吧,以後這種事兒少攙和,若是真讓人給打壞了,你娘還不得心疼死?”

這邊正說著話呢,王寡婦已經得了信兒匆匆地過來了,雖說村子不算小,不過正所謂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荷花她們前腳把虎子帶走,王寡婦後腳就聽到了信兒,便匆忙地過來了。進屋拉著虎子就要上手打人,被方氏趕緊攔下說:“你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咋進來就要打孩子,再說這是在我家屋裏,還能讓你說打就打的?”

虎子梗著脖子站在屋裏地上,一副你打死我我都不認錯的模樣,荷花隻好開口道:“王嬸子,其實這件事也怪不得虎子的,是那趙家莊的媒婆欺人太甚,虎子也不過是為了護著他姐罷了。”

“不管咋說,也不能出去跟人打架去,花錢給你念書都念到狗肚子裏了啊?”王寡婦氣得不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虎子訓道,“不管你有啥的緣故,打人就是不對,你看你博榮哥,還有那齊老爺家的公子,你以往都說看著人家有本事,以後要跟人家那樣的,你見過人家動手打人不?”

虎子微微垂下了眼簾,緩緩地搖了搖頭。

屋裏這邊還沒說出個裏表,裏正那邊又派人來找,說是要去宗祠把事兒說個清楚,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是非曲直。

王寡婦一聽說要去宗祠,就有些覺得心裏打怵,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兒子打傷了別人,再怎麼說也是自家理虧,頓時就再度火上心頭,伸手要抽虎子道:“都是你這小子惹的是非,娘平時咋跟你們說的,吃虧是福、吃虧是福,不過是個口舌相爭,少說幾句能少你塊肉還是掉你幾個錢兒啊?非要去跟人爭,你這……”

博榮上前護著虎子道:“王嬸子,你先消消氣兒,這回的事兒著實不能都怪虎子,我陪著你們一起去,看看裏正那邊是怎麼回事再說。”

博榮說要去,博榮和栓子也都吵著說要一起去,最後竟然連孫建羽都跟著湊熱鬧,表示也要跟去看看。

荷花皺眉道:“建羽哥,你跟著去湊什麼熱鬧!”

“反正又不是開宗祠議事,再說我算是外人,有瞧見了今個兒是怎麼回事,過去看看也能幫著說幾句公道話。”孫建羽臉上明顯是想去看熱鬧的表情,就差寫上“我是去湊熱鬧”這幾個字了。

荷花解了腰間的圍裙丟在炕上,也跟著那幾個人一道出去了,方氏站在屋門口跺腳道:“咋還有去湊這樣熱鬧的,真是……”

祠堂的大院兒裏已經聚了許多人,那婆子鬢發淩亂、悲慘無比地坐在椅子上,還在不住地哭天抹淚,那小媳婦也不知是她什麼人,滿臉無奈又有些膽怯地站在一旁細聲細氣地勸著。

看到虎子進來,那婆子頓時跟瘋了似的要衝上來,那小媳婦壓根兒就拉不住她,急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兒。

倒是裏正猛地咳嗽了一聲道:“既然到這兒來說理,就都好生坐著,這樣像個什麼樣子。”

博榮幾個人本來是盡量低調,陪著王寡婦和虎子站在那婆子對麵,但是孫建羽卻是臉上帶著笑意地直接上前到裏正身邊兒道:“敢問這位老爺子,縣城裏的齊捕頭可跟您有親眷關係?”

裏正聞言一愣,抬頭打量了孫建羽幾眼,眉宇間稍稍有些不滿,但許是看著他衣裳氣度不凡,便還算耐著性子地說:“那正是犬子,這位小哥兒同我家老二認識?”

孫建羽聽了這話頓時笑了,後退一步衝著裏正作揖道:“若是這樣我還得管您叫一聲叔公,不知道齊捕頭回來有沒有跟您老人家提起過,我打小兒就跟著齊捕頭習拳腳功夫,若是說起來這可都十年多了呢!”

裏正一聽這話,頓時就想了起來,自家老二在城裏做捕快,雖說這麼多年陸陸續續收了不少弟子,但也都是手下的那些捕快之類,但是瞧著孫建羽的模樣該是大戶人家的,那就肯定是孫家的公子了,而且自家老二雖說去教他拳腳,也都不敢自稱師傅,倒是孫家很識得禮數,每年都給家裏備禮送來。

想到這兒他又瞧眼去打量孫建羽,見他衣裳和腰間的掛件兒,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想起之前魏老幺兒說荷花家攀上了城裏孫家,頓時對自己的判斷更信了幾分,臉上的神色也頓時就不一樣了,差點兒起身兒還禮,總算還想起了下頭那麼多人看著,自己也不好對個晚輩表現得太過禮遇,就使勁兒沉了沉屁股,笑著說:“原來是孫家的公子,怎麼有空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鄉下小地方來?”